其实,张骞的团队能沿民间商队踩出的“蜀身毒道”走那么远——都到了夜郎和滇国了——还得益于汉武帝指派的先行者唐蒙和司马相如对“西南夷”的开发。当然,那时的汉武帝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对西南片区的维稳行为和开疆拓土雄心,竟与一去杳无音讯的张骞后来带回的建议不谋而合。
公元前135年,也就是张骞西出长安四年后,一位叫唐蒙的人浮现了出来。时在南越国都城番禺(今广州)做边地宣传工作的县令唐蒙,因吃到了独产于蜀郡的“枸酱”而灵敏地嗅到了一条商道的消息。于是他毛遂自荐出使“西南夷”,打通夜郎道。汉武帝遂了他的心愿,同意了他的上书请求。经过五年的努力,唐蒙建立了出使夜郎、设置犍为郡、开辟夜郎道与僰道、联合夜郎开征南越的格局与功勋。但是,这一格局与功勋,在安抚的同时,毕竟是动用了血腥武力来达到的——他甚至还斩杀过部落的大首领。
这引起了当地人的不满、骚乱和喋血反抗,也让同朝做官的蜀人司马相如看不下去,略施辩才,发了议论。
公元前130年,汉武帝同意了司马相如的请求,令他接替唐蒙,全面主持宾服“西南夷”工作。
相如的岳丈卓文孙是位大富商,昔日瞧不起他这个穷酸文人,这次见女婿高车驷马回蜀,脸都笑烂了,遂拿出丰厚财物,全力支持女婿招抚“西南夷”。
汉武帝对帝国边疆进行过六次重大扩张征服战役,其中五次都是金戈铁马、兵戎相见,只有针对“西南夷”的战役打得颇见古怪。
真没想到有过琴挑卓文君、号私奔第一人、辞赋名气如日中天的司马相如还是位卓越的政治家、外交家、军事家兼经济学家。他只用口辞、礼物、货品、商贸、筑路工及赋文(《喻巴蜀檄》《难蜀父老》)作武器,就让经营“西南夷”工作取得了突破性成果。邛、笮、冉、駹和斯榆的君长如愿成为汉朝臣子,他们拆除了关隘,使边关扩大,开通零关道,架桥孙水(今安宁河),直通邛、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