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快乐地为二宝哺乳,享受所谓“母婴关系”的亲密之时,却突然读到一篇报道,彻底改变了我对乳房的看法。我读到科学家在陆地和海洋哺乳类动物的组织以及人类母乳中,发现了工业化学物质。这让我身为人母的喜悦受到打击。报道中说,虽然乳房的角色倍受赞扬,但它们也是环境中各种入侵物质的汇聚之处。我的乳房让我联结的不只是我的子女,而且也让我(因此也让我的子女)联结到我周遭的生态系统。母乳喂养成了把我们社会的工业废料转移到下一代的高效率方法。
我把乳头从女儿口中拉了出来,然后搜寻答案。母乳喂养孩子让我给了他们什么样的毒素?这对他们和我的健康意味着什么?母乳喂养还安全吗?这些化学物质如何干扰我们的身体?我们还能让自己的乳汁恢复洁净吗?
我的记者本性开始促使我着手写文章。为了给《纽约时报》写一篇相关文章4,我把自己的乳汁送到德国去测试阻燃剂的含量,这是一类化合物的通称,会累积在实验室动物的脂肪中,造成健康问题。我的测验结果比我预期的高,是欧洲妇女体内的十至百倍。我会接触到这些物质,是因为电子产品、家具和食物的关系。我同时也测试自己的乳汁有没有其他的化学物质,包括高氯酸盐这种航空燃料的成分,这当然不该是小宝宝的晚餐。我的测验结果一项一项出炉,全都是正值,含量大约是美国人的“平均值”。原来人类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受到这样严重的污染,实在让人心惊。
“没关系,至少你含有阻燃剂的乳房不会自动燃烧!”我丈夫开起了玩笑,想以最乐观的态度来面对其实令我们束手无策的情况。但我很震惊,胸部的化学大杂烩和新闻记者的脑袋之间发生了相互作用,想要找出进化的万灵丹怎么会碰上这样倒霉的命运。除此之外,我还困惑于现代生活如何以其他的方式改变着我们的乳房,以及我们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