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乳房进化的争论极其重要,因为乳房如何出现的故事反映出我们怎么看它们,怎么用它们,以及我们对它们有怎样的期望。那些占上风的说法关心的一直都是视觉外观,却没提到它里面究竟含有什么。它们怎样运作?它们和身体的其他部分有怎样的关系,以及它们怎样受到更大的生态环境影响?
我原本没想到自己也要思索这些问题,但在写那篇文章之时,却开启了崭新的环境健康世界。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我们的身体并不是庙堂,反倒更像树木。我们身体的薄膜是可以渗透的,它们会把周遭世界的好坏事物都传送给我们。二十世纪的医学告诉我们,细菌会让我们生病,但现在我却逐渐明白,人类的健康远比这个模型复杂得多,它同时也受我们所住地点,所喝水里的微量成分所左右,受到我们所接触、呼吸和摄取的分子所控制。我们不只是环境变化的中介者,而且正是这个变化的目标。
而乳房是特别脆弱且明显的物体,它们天生就是绝佳的沟通交流者,这让人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它们从成形的最初阶段开始,就对它们周遭的世界极其敏感,既在体内,也在体外对话。由于乳房会贮存脂肪,因此它们也贮存了喜爱脂肪的有毒化学物质,其中有些会在组织里存留多年。乳房同样也含有大量的受体,它们存在细胞壁上,就像饥饿的捕蝇草一样,等着捕捉经过的雌激素分子,这是大自然的第一种荷尔蒙。这是一种古老的习惯。在高等生物开始自行分泌雌激素之前,细胞得由其他地方取得这种荷尔蒙。我们二十一世纪的乳房依然在寻觅它,而且得到的远比需要的更多。植物会制造雌激素化合物,化学公司和药厂也在不经意之间制造了这些化学物质,而这些雌激素变体或仿雌激素会以既微妙又明显的方式,和我们的细胞交互作用,我们的乳房就像一对柔软的海绵那样,吸收了大量的污染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