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钱东渐
吴煦疾奔外滩的英国领事馆,与英法领事磋商中外会防事宜。西人的哓哓与国人的懦懦,真是一番漫长的纠扯。于是白银,以及会防的一切关节,都像高山巨峭般横亘在吴煦的面前。以租界军务、开沟筑路、洋枪洋炮等开支为酬,吴煦成功地让一年前把北京变成炼狱的敌军化为友军,只是这次英法联军再也没有占人都城的气魄,反与华尔、白齐文率领的洋枪队一起被太平军逼入绝境,狼狈遁走。
清军反倒乐见此景,大解数年之郁悒。正欲谋克天京的曾国藩也对上海的战事洞若观火,见洋人折戟,便揶揄道:“人之畏长毛,亦与我同,委而去之,真情毕露。”
咸丰以来,沪上之军务讲求内外兼顾。吴煦久在此地浸淫,又曾助吉尔杭阿平定小刀会之乱,断不想重蹈吴健彰之覆辙。幸好委去的钱鼎铭不负所托,带回了数千援兵防沪。虽不知曾国藩推荐的这支军队战力如何,但听说其头领李鸿章刚被太平军攻破故乡,或许哀兵必胜,能侥幸保住顶戴花翎,更能保住项上人头罢。
吴煦哪里知道,自己花费十八万两白银请来的这位李大人,在把太平军赶出了上海的同时,却以更加雷霆的手段剪除了他的亲信,单给他留了个候补道员的虚职。吴煦心灰意冷,于同治四年(1865)称疾辞官。
吴煦归乡一年后,与他同病相怜的吴健彰重疾难愈,病死于广东香山老家。同年,吴健彰的一个名叫帝象的老乡呱呱坠地。他生于畎亩,曾自称“洪秀全第二”,并屡用他名来宣扬革命,其名有陈文、山月、公武、帝朱、杞忧公子、中原逐鹿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