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是分水岭
记者:贺院长,我们都知道您的创作主题一直是人群,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贺丹:我自幼对人群有一种敏感和恐慌。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是小时候,看到一群人在吵吵嚷嚷,跑近看发现大伙在批斗一个人,那个人是我母亲。那是文革时期,从那时开始对人群有一种恐惧,觉得群众和群体都是危险的。但人群有时有很令人着迷,我在其间感到孤独。
记者:巴黎是您艺术生涯的分水岭。巴黎前后,您的创作截然不同。之前,你主要创作风俗画?
贺丹:是这样的。去巴黎前,我喜欢民间艺术,创作风俗画。这和我的基因有关,我出生在陕北,目力所及是陕北的腰鼓、集市、剪纸等,当然,他们也都是群体出现。早期,也就是90年代初期,我的作品基本都是陕北风俗画。作品包括:《驴市》《冬天的集市》《腰鼓》《过黄河》《舞尘》等。
记者:据说,您那时候最欣赏的画家是布鲁盖尔?
贺丹:对,我是1979年考入西安美院的,美院四年基本上就是在学油画技法。但是,我的故乡陕北是我真正的学校,作品那时多来自故乡的记忆,多画当时的农民。这点,和布鲁盖尔很相似。
一个十六世纪的佛拉芒农民与夏尔.钦皇室成员或安特卫普富商相去甚远,却与二十世纪的中国农民更为接近;一个当今中国的农民与中国大都市的新贵和旧时期的官僚有着天壤之别,却于昔日法国阿尔代什省的农民更为近似。这是我和布鲁盖尔跨时代的连接,有着神秘和虚无感。但同时,又很真实。
《驴市》 1990年
《冬天的集市》 1992年
《舞尘》 199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