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对!提法也很新颖。我们现在看到的您的楷书,第一和其他人不同;第二呢,和古人有所不同。那么想请您来谈一谈,您的楷书到底和古人有什么不同?另外一点呢,就是您的《新楷书千字文》更具独特性的一点在什么地方?
微末:第一个问题就是刚开始你提出的那一点,在书法传统这个词境里面,中国的汉字,它的点线和方块结构是不能改变的,那是我们民族的一个象征,是集体的、经典的一个东西。它作为书法的原型,这个里面谈到的问题就是:如果我们去打碎它,重新去组合,在不违背中国书法点线和方块汉字结构的前提下,不违背原型的情况下是可以的。我的突破口在哪儿呢?那只能在它的用笔上去找,使其变得更丰富、更充盈。古人非常经典,我只是在此做点补充。我曾经做了一个比方,古人这東西(字)很小,就像一个50平方米的房子,里面摆了各种很经典的家具。但是现在字放大了,我把它变成150平方米的房子,空间大了,那么它的点画结构,它的家具,就要重新要配套。古人的东西很经典,像音乐,它的音域很窄,所以没必要要那么复杂,但是空间一扩大,那么,它需要的一些设施必须改变。我的用笔方法不是我创造的,是唐以前本身就具备的,唐以前本身的用笔方法,魏碑、魏碑以前的隶书、篆书,包括以前的很多东西,整个用笔动作,它实际上就是叫,我给它命名的“无正侧式”用笔,比方《曾侯乙墓》出来的很多简牍,它的那个字体,笔画是非常丰富的,并没强调像唐以后的那些法的规定。我的用笔方法呢,是回还了唐以前的用笔方法。基于以上所讲,我呢在两点上:第一点是把传统的点画原型稍作了调整,比方说“悬针竖”,如果字放大后,悬针竖在视觉上就很单薄了,它底下很尖,不能承担这个重量,所以我重置了“断竖”;带尖的笔画如“撇”,你在很小的范围里面很流畅,但放大后,这个带尖的形状就显得不稳重,所以我重置了“断撇”。另外,我增加了“卧笔点”,“卧笔点”在行书和草书里有,但是在楷书里面是不会有的,古人没有这一点。第二,最关键的是,我回还了唐以前很多用笔方法,这个用笔方法是自由开放性的。因为唐以后的用笔方法,它是以“中锋行笔”为主的一个调子,而现在我从根本上回还了它。就是说,在我的楷书里面,依然可以用非常复杂的笔法。我这样做的目的是干啥呢?就是达到用笔的最高自由。中锋、侧锋也像一个钢蹦的两面,我们不能太强调一面,如果强调一面,太执着强调“中锋行笔”,在一定范围内是可以的,但是在一个很大范围内是不够用的,古人很经典但是不够用。我是这么认为的。
延伸阅读:《微末:我与书法》
李杰:对!我想这点也可能是您书法的一个创造性的体现。
微末:不是创造!我刚才说了不是创造,我是从古人那儿挖来的,在不断挖掘的历史中发现的,过去史就是现代史,它不断地反复。古人实际上给我们留的空间很小。我是很多年来通过很多东西,才发现古人也有一些空间留给我们,他们做完了我们干啥?这是个问题!所以我一直守在古人那些没想到的地方,我做了,朝前推进了一点。
王希锐 ,字贯一 、玄石,1948年生,甘肃省礼县人 。自幼接受过较严格的书写训练,六十余年来临池不辍,书法兴趣不减,工余闲暇常以习字临帖、研习书论为乐事。从楷书入手,继而行草,兼修篆隶,犹擅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