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尚雯婕与高鹏一同体验小米·今日未来馆《风洞:红山试验》(图片:今日美术馆)
在尚雯婕和高鹏的眼中
未来将会是怎样?
高鹏:我认为未来是一个不确定也不可控的时间点。它与“创造力”有关,如果我们已经能遇见未来,或者已经知道“创造力”最终会创造出的结果,那么这样的“创造力”就可以说并非是“创造力”。所以,未来与“创造力”对于我而言,很可能让大众不太能理解。或许作为创作人需要的是一份包容心,才能耐得住孤独并创作出一个属于未来的主流。
尚雯婕:在我看来,未来我们将越来越依赖大数据。这或许听上去是一个死板的概念,但在音乐领域,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音乐被认为是一种完全感性的一个产物,所有创造的过程、表达的过程,都是纯感性的。但其实从我开始接触音乐和表达音乐开始到现在,我认为数字在音乐之中所扮演的角色愈发重要。我甚至觉得,创造音乐的过程,其实是一个整理数据的过程。
所有数据层面的东西,其实都可以给我的创作带来无限遐想的可能,这令我非常着迷。宏观的去讨论整个未来的概念,未来我们会越来越依赖科技、数字,所有的可能性会越来越跳脱我们平时可以理解的想象范畴。在未来对科技和数字的依赖的前提下,它所产生的产物,能够达到的程度,或者我们所有想要到的高度、强度、密度,或许都不是才被开发了20%不到的人脑能够理解的。对于未来无限的可能性的认知,就是未来最吸引我的一方面。
▲ 尚雯婕、高鹏与小米·今日未来馆策展人吴珏辉(图片:今日美术馆)
无论过去还是未来
媒介只是表达艺术的方法
艺术的灵魂始终不变
高鹏:提到科技是未来的一部分,其实我们在构思未来馆时,并不希望将它定义成是一个纯粹的科技展览,因为在我们看来科技只是一个用于表现艺术的媒介。
或许之前没有人认为数字媒体可能会成为一种艺术,但对于艺术来说数字媒体只是一种媒介。无论是互联网化、还是电子化,或是未来的更多变化,艺术所表达的主题是永恒不变的。依托全新的媒体,艺术仍旧能表达出的爱、恨、生、死、欲望,以及我们对周边环境的理解、不理解。我相信音乐创作也是这样的,不同领域的创作或许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也很愿意在文化这整个层面,与不同的领域的人来合作。
尚雯婕:的确,近几年我有一个很大的感触,所有人都在思考将不同领域的文化交叉呈现,比如装置艺术、舞台艺术,还有音乐以及其他门类的跨界。我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感触,无论是哪个艺术门类的创作者,所有人都有个非常强大的欲望,要跳脱现有才智和空间的限制。包括作为音乐人我,也希望与其他的媒介做跨界。
最初的目的是希望跳脱听觉这么一种载体对于音乐的限制。音乐所要表达的概念,与高馆长所说的所有的爱、恨、生、死、欲望都是一致的,其实都是人性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越来越倾向希望动用所有的五官,动用所有能够动用的空间、听觉、感觉东西去表现。在经历了循序渐进的演变以后,我认为现代人的表达欲望,达到了一个空前的旺盛状态,似乎任何一个东西都不容易去满足它。
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积极的现象。在这样的一个博弈的周期里面,很多人在挣扎。或许会得到很多成功的结果,可能会有更多失败的结果。但是经过这个阶段以后,创作者们将会找出另外一种,人们其实一直都在追寻的方式、方法。
高鹏:我坚信在未来的五到十年,在艺术、泛文化领域,有着共同的爱好、共同的审美和共同态度的人,会慢慢结合到一起。因为每个人都觉得孤独,也都会感受到自己的能量是没有办法把所有的都做好。
尚雯婕:其实我也一直在给音乐去寻找一个相对比较同步的载体去做结合。只有这样叠加起来的效果,才能传递出更强的能量感,那种能量感不是单纯传递给听觉。所有人都能够一起共事,一起去表达,这样合作处的结果一定是最立体的。我也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这种各个门类之间的合作可以达到空前的一致。我相信那个时代真正到来的时候,所有人的潜力才能够最大限度的被发挥出来。
▲ 尚雯婕体验小米·今日未来馆《无穷之屋》(图片:今日美术馆)
“未知”才是未来最令人惊喜的部分
高鹏:在筹划今日未来馆时,在我内心中第一个邀请的人就是你。在未来馆这样的场景当中,能与它有着相同态度的音乐人我第一个想到就是尚雯婕。不知道今日未来馆的参观给你带来了怎样的感受?
尚雯婕:站在未来馆巨大的三维投影空间当下,就有旋律在我脑海中浮现。除了实际性的灵感渗透,我能感受到能量的传递,我相信这一切是共通的。我认为艺术跳脱了直观的视觉与听觉后的本质是一种能量的传递。这个能量当下就让我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产生反应。我非常喜欢这样的刺激,当两个领域真正同节奏、同步调,碰撞的时候,所出现的结果一定不可想象。
高鹏:参与此次今日未来馆的几位艺术家中国,有些并不纯粹是艺术家身份,他们之中有人是以音响工程师作为职业的;甚至还有一位干脆就是编程员。所以展览中所呈现出的一些图形、声音,并不是完全受我们控制的或设定的,或许这个就很像是创造力本身,这种不确定性,会超出你的想象。这种创作在未来就有可能是引领型的,像抽象绘画一样或许在未来它变成我们主流的可能性,我们把它规律化、系统化,再把它总结想出来。另外有几件其实就是用编程的方式,随机找到了这个图形,相比于预先设定好的看起来效果都要好。另一位来自NASA的艺术家,完全以自然的图形进行重叠。
那么,你有尝试过类似于这样的创作方式吗?
尚雯婕:这方面的尝试我们其实一直在做,在电子音乐的领域有很多人都在尝试。我在伦敦跟制作人一起做音色的时候,曾经接触到一台比较古老的合成器,正是由于它的古老和一些部件的失灵导致合成出来的音效总是充满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打破了电子音乐完全可控的输入和输出,给人独一无二的惊喜。
同时由于这些不可预见性,当它所合成出来的音乐作为一个作品在耳朵里回响的时候,更能够带给人情感上的刺激和冲击感,这些都是完全无法预料到的。这些随机的音色,可能最后给人的感觉是惊艳,但是下一秒会是怎样却又完全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