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首诗的主题则在诗尾的“桃花源”,“桃花源”出自东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文章旨在指引世人回归世道人心,所以“桃花源”遂成为历代文士的精神家园。至明代,吴门画派所作桃源图大规模流行兴盛,究其原因除了政治动荡引起的避世心理,也反映了明人对自我觉醒和精神超越的思考与追问。桥上行走的人也许就是终身没有入仕却仍能实现救国救民理想的李令君。而文徵明的归隐,也绝非简单的相忘于江湖,而是以另一种途径另一种方法的问道于天地之间。他转换悲情忧郁,转而专心艺事,却也不忘教育晚辈。“夕阳栏槛见天涯”一句正是他给自己的写照,草庵茶室里的红衣人背对北方,凭栏南望,夕阳是红色也代表人的迟暮,正是象征了晚年文徵明难以割舍的家国情怀和一片赤心,
两首诗,起于“浮远堂”,归于“桃花源”,入仕与出世之间串起诸多士夫典范。既有对清廉勤政的期待,又有对官场险恶的警示,还有对归隐生活的畅谈。层次丰富,意旨分明。一句“扁舟便拟寻真去,春浅桃源未有花”,也许暗示了当时仕途坦荡的王谷祥还没到真正觉悟的时候,若干年以后,王谷祥果然没辜负老师的期许,坚持正义为百姓尽心尽力。但也终因直言忤逆了奸臣汪鋐,罢官归隐吴门,当他再拿出这张画,再读这两首诗,也一定会更明白老师的深意。
“成教化、助人伦”的艺术宗旨古已有之,“书画本来同”的意思远不止技法层面,孝悌忠义、礼义廉耻、人之为人的思考方式与行事准则……以艺术为载体将古人总结的正道传承下去才是“与《六籍》同功”,这种婉转唯美、入情入理的教化就是美育的真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