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伦敦看《BillyElliot》,那个戏在国外的分类应该算是音乐剧、儿童剧,但是制作得极为精致,导演的想象力,小演员的灵动性,观众观看的投入,大家合力营造出了一种特别美好的观剧氛围。在欧洲看戏,观众的素质让你肃然起敬。你轻易地挪动一下屁股都不会,因为你会影响到别人。演员如果在这样的剧场里演出,是一种幸福,我觉得我们的演员是有点不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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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会怎么形容戏剧的存在?
就像我们穿衣服一样,有些人就喜欢穿布衣,舞台剧就是这样,它不是一种时尚,它是一种很古老很悠久很传统的艺术形式。你必须舍弃了一切事情,花三四个小时去看一场演出,你要远足,你要坐地铁,然后排队进到剧场里,无论此前发生了什么,都要静下心来,端正坐着等着灯光灭,然后灯光再起。这种享受是非常美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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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您一直活跃在戏剧舞台上,您的审美标准和现实状况,会不会有两相矛盾的时候?
对,我矛盾。因为现在找我演的人太多,有时候你推不掉,我不想一年当中弄好几个戏,把自己弄得很累。有时候剧本好,但是导演差;导演好,但是演员搭档不尽如人意,是这样。或者其他合得来,但是制作单位又有点太草台班子。当然,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演员只能够尽最大的努力把遗憾减少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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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虽然您已经是非常有经验、受人尊敬的演员了,但是在面对一些有挑战的角色时,还是会担心演不好,怕露怯,有这种危机感吗?
非常有。面对《美好的日子》这个戏,就非常忐忑。以前的戏没有过这样。这个戏真的给我和我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影响,我现在已经狗都不遛了,原来每天都是我遛狗,现在不理它了,实在没时间,一睁眼就是词。有时候夜里忽然就醒了,睡不着了。这个戏需要我从头到尾自己把握节奏,对手虽然在那里,但是剧本赋予他的使命并不包括在我万一失手的时候接住我。我会觉得没有人能帮我,就像这部剧里预言的那样,力所不及。我一直处在一种警觉的状态里,这么一厚本剧本,一个人怎么演?满脑子都是问号,无数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