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之歌》：请爱尔兰人给咱上一堂动画课
◎董铭
如何把民族元素融入动画，让传统文化在现代社会焕发新生，今天爱尔兰人给咱认认真真地上了一课。提名奥斯卡的《海洋之歌》姗姗来迟，算是一次迟到的补课，让刚刚被《大鱼海棠》刷屏的国人顿悟：这才是实打实花了六年心血的动画，把神话与现实结合得如此完美，既空灵凝练，又温馨感人，瑰丽精美如一帧帧插画，丝毫不见那讨好式的“矫情”。
七年前的一部《凯尔经的秘密》，已彰显了爱尔兰导演汤姆·摩尔对于图案造型的偏爱。《海洋之歌》延续了这种以圆弧为主的几何线条，辅以明亮的纯净色调，装饰化，平面化，摒弃了透视但又不失层次感，貌似简单，却需要对形神具有极高的提炼水平。动画中的这些灵感，来自于爱尔兰传统绘画、壁画、手绘经书等古籍，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凯尔特人的文化遗产。即便《海洋之歌》采用了最新的手绘软件，这只是提高了制作效率，并没有丢失神韵。当年《凯尔经的秘密》亮相时，第一眼就相当惊艳：这不是咱小时候看的《天书奇谭》嘛！老神父的形象与“元公”何其相似，都是古代传说中的先哲，同是为保“圣书”奋不顾身，在动画人的改编中殊途同归，果然“民族的即是世界的”。
几十年过去，变的只是工具技巧，不变的是文化传承。迪士尼的那种流水线模式，并未，也不可能统一全球。《牧笛》中的水墨效果，《火童》里的哈尼族蜡染，《九色鹿》里的敦煌壁画，《渔童》里的剪纸……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老前辈独创了如此多的技法，就是为了把民族元素融入动画之中，哪怕是《天书奇谭》开篇的一段油彩流动，其制作之巧妙，也非日本CG技术可比的。《大鱼海棠》让我们看到了这种传统上的回归努力，但与《海洋之歌》相比，仍明显感受到预期与实现的差距，简单堆砌的“东方元素”只会显得生硬，与角色，与情感的有效汇合才是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