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脂的广泛流行,女子做红妆者与日俱增,至唐代已成为女妆的必备程序,先扑粉于面,复以胭脂于掌中调匀施之两颊,其浓淡以时尚流行及场合、身份差异而定。初唐女妆淡雅、面似桃花,李寿墓壁画乐舞图中各仕女面妆即如此,又有涂黄粉于额间者谓之额黄,也是初唐女妆特点之一。盛唐早期桃花妆依然流行,比之颜色略深的酒晕妆开始出现,且以房陵大长公主墓壁画仕女图面妆为例,中宗、睿宗时女妆复以桃花色引导潮流,玄宗开、天之际盛行浓妆艳抹,李宪墓壁画中仕女红妆多已脱落,唯第二天井东、西壁仕女图中六位女吏面妆基本保存完好,除额头、鼻梁、下颌露出白粉底妆外,余处皆涂红彩,浓艳如戏妆,与初唐女妆的淡雅含蓄形成鲜明对比。近年来西安南郊科技园区基建工地唐代墓葬(陕西省考古研究所2002年发掘,资料未发)中出有同样面妆如霞的侍女陶俑,时代在肃宗前后;西安市东郊等驾坡一带基建工地唐墓(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1993年发掘,资料未发)及西北政法学院基建工地唐代墓葬(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2002年发掘,资料未发)中也有此浓妆女俑出土,年代皆在玄宗前后。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作《时世妆》诗中有云:“……腮不施朱面无粉……斜红不晕赭面妆。……元和妆梳君记取,鬓堆面赭非华风。”说明元和之前确曾流行赭面妆,与上述出土陶俑面妆相印证,可推测,玄宗天宝年间赭面妆开始兴起,至元和之前方止。李宪墓壁画中仕女浓艳面妆应是“赭面妆”,初起于宫廷之实例,从着妆者年龄推断,年轻女子更多为之。
与此同时,桃花妆、酒晕妆仍被沿用,李宪墓壁画中亦有表现。因此,仕女人物面妆浓淡与画师个人喜好具有相当关系,但她们所反映的皆是当年流行风尚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