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遭挫折之后,苏轼益发感到壮志难酬。于是老、庄思想便乘虚而入,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它与苏轼固有的儒家人生哲学一起,构成了一种充满矛盾的人生哲学:入世与出世、有为与无为、投身社会和回归自然。苏轼是痛苦的,也是困惑的。随着痛苦与困惑的加剧,儒家思想日衰,道家思想渐增。他的退隐心结,已发展到对社会的退避,对人生的目的和意义的怀疑。这种人生无法预料、不可把握的意识,随着遭受挫折的增加而越来越强,使苏轼常常发出“万事到头都是梦”,“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的喟叹……
“人间何者非梦幻”,这种人生如梦的困惑终于把苏轼逼上了寻求解脱的道路。应该说,对仕进与退隐的困惑、对人生如梦的悲哀,是封建时代的文人普遍的心态,但对困惑与悲哀加以解脱,却并非易事。在这方面,道家文人往往略胜一筹。吸收了道家思想的苏轼,便是如此。信儒却不迂腐,以其“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入世思想来务实;谈禅却不佞佛,以其看破红尘的出世思想来处世;乐道却不厌世,以其乘势归化、返璞任天的避世思想来修炼。三者融为一体,就能不受时空的束缚,可以追求生命的自由。所有这些,都是为了维护赵宋王朝的长治久安和克服自己的人生坎坷与磨难之苦的。这就是苏轼的超然生命观,也是他为什么不去投江、没有出家,宁愿忍受苦难、甘当贬官而不忘忠君爱国忧民的根本原因。
有了“超然”的处世态度,人就变得坦荡而达观了。苏轼漫游赤壁之时,正是他被贬黄州,政治上极度失意之际,可是他却写出了《赤壁赋》和《念奴娇·赤壁怀古》这样流传千古的超然之作。在《赤壁赋》中,苏轼表达了他对人生的哲学思考,他认为,虽然宇宙是无限的,人生是有限的,但二者又是相对的、辩证的。万事万物都有生有灭,人生的意义亦可永存,问题就在于以何种态度处世。“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他明确表示:“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当然,苏轼是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因此,他有时也会感到难以真正脱俗。难以从物欲中彻底解脱出来。当欲望不能满足时,他也难免会有凡夫俗子一样的牢骚要发泄。但他的“超然”处世态度一旦战胜了物欲的诱惑,心灵马上就会恢复平静而“忘却营营”。他认为,“人不可以苟富贵,亦不可以徒贫贱”,重要的是要有高尚的品格追求和认真的生活态度。
他一生坎坷,颠沛流离,却是北宋文学界第一大V,粉丝上至皇上太后,下到市井百姓,他随便发个表情符号,都有上百万的转发量,甚至连高丽、辽国、西夏这些国家的粉丝都来为他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