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 年上半年,早在开工建设前的几个月,这座大桥已成了人们希望的象征。
“我们现在正走在摆脱与世隔绝的道路上。”区长阿尔伯特·V. 马尼斯顿克宣布。别的官员也承认,无论大桥带来什么,都不会对史泰登岛有什么真正的伤害。史泰登岛上有什么可以被伤害的呢?“在史泰登岛的全部历史中,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事情。”一位名叫罗伯特· 里根的居民说道,他是歌剧演唱家埃琳· 法瑞尔的丈夫。他提到过去人们曾尝试过修建一座史泰登岛歌剧院,成立一支半职业化的橄榄球队,一支篮球队,修建赛狗场和拳击场,修建小型赛车场,成立交响乐团等等。所有这些想法都失败了。“唯一能拯救这座岛屿的事情,”他说,“就是大量的新居民。”
然而,在布鲁克林那边,情况却完全不同。那里根本不需要或不想要新的居民。那里的湾脊地区早已是一个繁荣的几乎全部由白人组成的中产阶级社区,那里的人们已对现实很满足。湾脊地区坐落在布鲁克林西部,位于上纽约湾和下纽约湾的脊岸上,俯视峡湾水道—— 一个接连两个海湾的一英里宽的潮汐海峡——和从此进出纽约的所有大船。这里最早的定居者是成千上万的斯堪的那维亚人,其中大多数是丹麦人。他们之所以喜欢湾脊地区,是因为这里离海不远,海风和煦。到了19 世纪末,这里变成了布鲁克林最炙手可热的地区之一。
到1959 年,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除了接近海岸的地方,其他地方已不像过去那样人口构成单一了。沿海地区两边到处是高大的树木、修剪整齐的草坪及坚固的住宅,查尔斯· 阿特拉斯就住在这里。除了居住着少数黑人,湾脊地区的其他地方和布鲁克林的其他居民区几乎没什么两样。白人大多数是天主教徒,有自己的大教堂,有的教区教众超过1.2 万人。教堂由那些爱尔兰蕾丝窗帘商和发迹的意大利商人所供养,他们大多是共和党人,当地的政治事务通常也由他们操纵。瑞典人与丹麦人的数量仍很大,还有许多叙利亚小店主和一些没有搬走的老意大利移民(制鞋匠的朋友们)。但真正决定了湾脊地区生活方式的是那些年轻的第二、第三代意大利移民和爱尔兰移民。那些还没有富到买得起海边别墅的人,住在街道旁一排排拥挤的棕色小砖房里,每天都为路边的停车位相互争抢。他们在拥挤繁忙的人行道上购物,那里的楼房上层是公寓,下层是小商店。街头还有许多小旅馆,有可以夜晚去吃上一顿美餐的汉密尔顿餐厅 [i] 。假如他们穿夹克戴领带的话,还有小巷里灯光昏暗的晚餐俱乐部和嘴里叼着烟卷、独自坐在酒吧吧台高脚凳上的那些曲线优美且有着浅黄色头发的陪酒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