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五-2 潘玉良 《自画像》 布面油画 1949年
同一时期,她对女性人体的描写也抛去了男性“好色的目光”。她的画像已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女性世界——那是一个没有男人在场,或者拒绝男人在场的地方。她不再去附庸男人眼中所理想的样子,而是以强烈的语言,描绘着自己应该有的样子。在她心中,两性的传统关系彻底瓦解,女性不必一味地顺从、纤柔、优雅、妩媚、羞涩、忸怩,也可以智慧、坚毅、怀疑、审慎、反叛、严肃。她终于摆脱了男性艺术秩序和审美体系里符号化的女性形象,获得了独立存在的意义。
如今,很多人提起潘玉良,依然喜欢套用“妓妾”“传奇”等字眼去消费和过度解读她。其实,哪里是什么妓妾?她终身不爱风尘,却被风尘所误;哪里有什么传奇?她只是从人世的黑暗底层挣扎出来的新女性。
在漫长的蜕变过程中,她一直在对人、女人、自己的身体做着不厌其烦的观察、感知和认识。每一次观望“她我”和“自我”,她都真实记录下辩证的思考。她的自我成长和觉醒,是通过那一系列自画像完成的——在对世界长久的慈悲之后,她画出了对自己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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