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清:首先我觉得灵之对肉并不多于肉之对灵——每个人都该以一种优雅的方式野心勃勃。
二世纪时,关于耶稣相貌的讨论。圣西里尔和圣查士丁認為:为了赋予道成肉身最大的意义,耶稣的外表应该要难看得令人生厌。(圣西里尔:人子里面最丑陋的那个。)但希腊人的观念是:“如果他长得不好看,他就不是神了。”后来希腊人赢了。肉体是每个人的神殿,强韧、美丽和清洁为必须。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跟天才相比,人人都有的青春是多么廉价啊。过分追求容貌是创造力减弱的标志。如果女人的容貌就象马奈的胡子那样:“修剪整齐,蓬松卷曲,柔软轻拂,几乎只适合爱情”,生活该多乏味啊。
容貌、爱情、性,是很多中国女人认可的天道阶梯,“天道如何,吞恨者多。”有几人因容貌真能登堂入室?身无所寄、鸠占鹊巢而已。为什么?就像法国诗人谢阁兰所讲:“相对于别的女人来说,中国女人更像是‘买’来的。”
容貌在今天仍然是女人的阶级,是社交媒介。中国有如此多的女明星、时尚名媛,可是她们为这个世界贡献过哪些卓而不群的价值观?阐释过哪些自明性?呈现过世人哪些智识的快乐?拓展过哪些特别的视野?她们的问题恰恰在于太年轻了,尤其头脑永远年轻,直至退化到婴儿。肉毒素和玻尿酸已经被她们捧成本世纪最感人肺腑的发明。离开这些,她们生不如死。以我看来,她们是当不起“时尚”二字的,不过以一具行走的华丽皮囊,时刻垂涎着从政客或富商项链上面流下来的金口水,还停留在原始人的行径。
王尔德说:“年老的悲剧不在于一个人已经衰老,而在于他依旧年轻。”时下国人这种对外表的强迫症需求,我觉得已经到了需要做外科手术的时候了,国际医学界已经公认切除尾神经束边缘脑白质对改善强迫症有效。哈哈。而且,我发现目前中国越来越多的人的外貌开始接近低等动物。女人过度削骨似狐,男人过度健身似熊,而我认为,无论男女,外表越不具兽性则越是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