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听后,不觉慨叹,嘱咐身后的周恩来说,“你去安排一下吧。”就这样,张伯驹进入了文史馆,潘素则进入了中国画院。
除了宠辱不惊、生性豁达之外,张伯驹待人接物也从未有过派头,在后辈面前,更从来没有端过架子。红学大家周汝昌和张伯驹熟识之后,每每到张伯驹家中拜访,自行翻阅藏书字画,想来便来,想走就走,一点也不必拘礼。收藏大家王世襄,一直想究《平复帖》上的印章,但又不好开口,苦思许久之后,才提出请求,谁知张伯驹听完之后说,“你每次到我家来看,实在是太麻烦了,不如拿回家去仔细地看吧。”王世襄大喜过望,连忙捧着《平复帖》小心翼翼回到家中,生怕有丝毫闪失。
1982 年阴历正月十五,元宵节的大红灯笼挂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张伯驹因为感冒,住进了北大医院。进入医院之后,张伯驹被安排进了一间8人病房,寒冬之中,病房里嘈杂非常,条件十分简陋。
潘素便向医生提出,能否换一间人少一点的病房,却被医院一口回绝,理由是:不够级别。84岁的张伯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目睹着一个个病人的死亡,情绪十分低落,
而当潘素再次向医院提出请求,又再次被回绝。
张大千的孙子前去探望张伯驹时,张伯驹只得有气无力地握着他的手,默默流下眼泪。两天之后,病房中又死一人,张伯驹的病情急转直下,成了肺炎。而就在上级领导的批文下达的前一天,1982年的2月26日,张伯驹停止了呼吸。
“民国公子”是张伯驹一生中最知名的头衔,而“中国第一收藏家”则是他的又一顶桂冠。张伯驹一生只懂、只会、只爱三件事,收藏、诗词和戏曲,而收藏又是他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