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女士笔下的现代作曲家典型是可敬的伊丽莎白·麦康基,她在1930年代的伦敦面对男性抵制,与伊莫金·霍尔斯特、格蕾丝·威廉斯和伊丽莎白·勒琴斯一同创建了半女性主义的音乐会协会。本杰明·布里顿帮她抄过乐谱。在得了肺结核后,麦康基与丈夫去乡间休养,写了十三首极为个性化的弦乐四重奏,比她的世纪中任何一位不列颠作曲家写出的室内乐作品都要连贯。她的女儿妮寇拉·莱法钮是“曲二代”。
勒琴斯是第一位用勋伯格的序列主义作曲的英国女性,她曾用过目难忘的比较高度概括了女作曲家的挣扎。“如果布里顿写了部糟糕的作品,”她说,“他们会说,‘他大概那天心情不好。’如果我写了部差作品,他们会说因为我是女人。”性别不平等今日依然存在。2012年科芬园上演了朱迪斯·韦尔(Judith Weir)的差劲歌剧《好运姐》(Miss Fortune),评论界立刻转向性别贬低。一个右翼评论人写道:“我们陷入了一种困境,女人成为作曲家的障碍已经被移除,但她们依然享受着当女人的好处。”
比尔笔下的女作曲家生平剪影生动机智,但有时不免小心翼翼。作为一位文化通史家,她不愿提供太多批判分析,遵从学院派音乐学者的正统观点以弱化自己的激情所在。她本可以拓宽视野,收入奥古斯塔·奥尔梅斯(被迫用男性假名出版作品)、战前捷克作曲家维洁斯拉娃·卡普拉洛娃,还有崛起的美国女性安娜·克莱因、珍妮弗·希格登、米西·玛佐丽等等,她们都还没有被大都会歌剧院相中过。不过这遗漏只会凸显比尔女士研究的及时性——古典音乐这个封闭世界中亟需女性的声音。
盛韵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