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文化 > 观察 > 正文

梁鸿:断裂社会里,一整个阶层被迫成为漂泊者

2017-12-21 09:17:20    凤凰文化综合  参与评论()人

就像我的婶子,她的痛苦只是被作为农民工问题来表述,她的爱和倾诉也被作为一个农民工问题衍生出的问题而对待,无法拥有独立的价值。

就像梁光正,这里我指的是我真实的父亲。他一直不认命,他一生都在努力让别人把他当作一个人,而不是作为一个农民来看待。我想,这也是他始终坚持穿白衬衫的隐秘心理。在他内心深处,他希望把自己纳入到一个更宽广的存在。只有理解了这一点,才能理解他的种种荒诞与可悲可笑。

当我们站在这里,诉说我们的痛与爱时,我们想到的是我们自己,它几乎成为一种权力,因为话语本身就是权力,拥有话语权就是拥有权力。我们没有把我堂婶的痛与爱也放进去,没有把梁光正的痛与爱放进去,我们的灯光如此明亮灿烂,我们的语言如此华美高雅,而我的堂婶,住在一座散发着发霉味道的老旧房屋里,日复一日做着单调的工作。她的语言粗糙俗气。她说她的儿子要死了,她看见黑压压的蚊子落满蚊帐,她说火车上人太多她不想活了,她每天紧紧抱着她的小儿子,像抱着一个珍宝,她害怕再次失去。

这样来讲,并不是说一定要心怀内疚,连自己生活中的愉悦、舒适都不能享有。不是这样。每个人有权力拥有个人的幸福,有权力享受生活中的“小确幸”。这些毫无问题。我只是想说,我们要警惕这些小确幸,警惕所使用的日常词语,要在观念层面要有所意识。我们的痛与爱被分出了层次,高低和优劣。在我们的文化内部,生命本身并不被认为有多大价值,你的价值被依附在你成功与否你挣钱多少上。当你对这个社会没有价值或者价值低的时候。你就不被认真对待,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人。这一观念里面包含一个冷的内核,即我们对人、对人自身是冷漠的。这是我们文化结构里面非常大的负面的因子,也是我们很多大的行动的依据。更进一步来讲,为什么一个农民,一个收垃圾的,一个保洁阿姨,一个保安,他们不能过很有尊严的生活?因为这些劳动被认为价值不高,它被分了三六九等,并依此进行相应的管理。在这样一种文化思维和政治思维下,每个人都面临着被分门别类、高低优劣的危险。换句话说,我们的“小确幸”并非就是确定的,它被包裹在整个社会形式之中,随着社会形式的变动,也面临着随时被拿走的危险。

关键词:梁鸿
 

云南白族扎染:“布里生花”展新韵

24-09-29 10:40:50云南白族扎染

2024年戏曲百戏(昆山)盛典闭幕

24-09-25 17:29:18戏曲百戏

《黑神话:悟空》引发海外“西游热”

24-09-13 10:04:26《黑神话:悟空》

巧手制美饰 银辉耀苗乡(匠心)

24-09-10 10:14:41苗族银饰

传承千年文脉 厚植家国情怀

24-09-03 09:53:33眉山三苏祠博物馆

先人们是怎么给动物字定型的?

24-08-27 09:32:27动物定型

吉他赋能文旅发展(深观察)

24-08-19 10:29:29吉他文化,文旅

第十一届乌镇戏剧节公布特邀剧目

24-08-08 11:12:56第十一届乌镇戏剧节

北京中轴线:一条擘画了七百多年的文明线

24-08-05 09:38:00北京中轴线文化遗产

当“齐天大圣”遇见奥运盛会

24-08-02 09:25:26奥运会,国产动画短片《奔赴热爱》

中国电影迎来“火热”夏季 多题材致敬优秀传统文化

24-07-23 10:13:16中国电影,优秀传统文化

101座博物馆托起“博物馆之城”

24-07-19 10:07:57博物馆之城,太原

谁是史上第一个“吃瓜群众”?

24-07-17 09:24:02夏天,西瓜

“探秘古蜀文明”展览亮相北京大运河博物馆

24-07-05 10:15:24北京大运河博物馆,三星堆

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