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人与书之间的误会,一两句说不清......
要说起人与书之间的误会,那真是可以讲上三天三夜......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聊到一些书名与书的内容让人产生了误解,于是想起了我们之前的一篇推文《哪些书你看了书名就不会翻开,然后错过了精彩》都是一些关于书名与内容的美丽误会。
也有网友留言交流自己遇到过的“标题党”书籍,一一看过,只想说,每一位写书的人,在给自己的书取名时,一定是想在大千世界芸芸读书人中,筛选出能读懂自己的人。
真的,如果不是心有灵犀,你只看书名一定会发生误会,不信?且看——
《武林旧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是无法如愿看到这样的开头了。
南宋倾覆后,周密拒不降元,隐居著述,本只单纯为前朝遗梦奏一曲挽歌,没成想六百多年后的某一天,会和陌生人古龙、金庸一道,杀进少年们血脉贲张的武侠梦。坦率地说,这个锅,应该让武侠小说家宫白羽来背。当年他从“文林”(泛指“文化界”)一词中收获灵感,衍生了“武林”的本意。“武林”原为旧时杭州别称,以武林山得名。不过时代变迁,“武林”的本意无人问津,新意倒深入人心,沿用至今。
如此便不难理解,周密的笔下的旧都临安为何温暖又寂寥。上至皇家仪轨,下至百姓生活,各色名目齐备,烟火气十足,完全是考据党的福音。
《录鬼簿》
《封神榜》和《录鬼簿》貌似是对上天入地的好cp。再说,《录鬼簿》若有幸能出口转个内销,不就是最近大热的《夏目友人帐》吗?钟嗣成一生坎坷,屡试不第,《录鬼簿》是其毕生的最大成就。听起来,也像是蒲松龄的另一个版本。
钟嗣成恰好出生于南宋灭亡的那一年。元人沿袭了封建集权的国家建制,却没有废除奴隶制的残规陋习。下层文人求仕无门,转而在勾栏、瓦舍以编写话本、戏曲谋生。钟嗣成同病相怜,耿耿于怀,决意为经史不传又高才博识的元杂剧作者树碑立传,以词吊之,名为《录鬼簿》。老愤青在序言中解释得很明白,世间有的人活着却像死了,有人的死了却永远活着,戏曲家就属第二类,他们是“不死之鬼”,是“虽死而不鬼者”。听起来瘆人,但《录鬼簿》里保存的孤绝史料确实回答了不少元代戏剧中极具争议性的问题。
《夜航船》
这书与你能想到的任何跟夜、跟船、跟水有关的类型小说都没有半毛钱关系,作者张岱,最著名的书是《陶庵梦忆》和《西湖梦寻》,可这又不是他另一部举重若轻的散文集,如果一定要扯上船,这书大概可以说是作者递过来的一张通往大千世界的船票。
《围城》曾提到李梅亭有个“装满学问”的铁皮卡片箱,插满类似图书馆的文摘卡,需要什么信息,随手一翻便是。虽然钱先生只是为了吐槽有卡片箱不等同真正有学识。但在搜索引擎未发达之前,搜集整理资料后分类制成卡片,却是读书人做学问的基本功。有感于闲扯时知识储备的重要性,张岱贴心地奉献出了自己的读书笔记《夜航船》:上至三坟五典,四书五经,下及稗官野史,街谈巷闻。嘴上连连自谦罗列之物极为粗浅,实际上却在分类摘抄文化常识之外,归纳整理了20大类130个子目,再以词条详细解说。
明明就是《知乎?》,却偏偏要叫《夜航船》。可这真的又不是为了文艺,这名儿源于张岱在序言里说的一则笑话,半吊子秀才在夜航船上卖弄才学而出了洋相。“夜航船”本指江南一带客货两用的航船,是长途苦旅的象征。夜间百无聊赖,乘客天南海北,难免考较一番肚内墨水消磨时光。所以张岱才会说:“天下学问,惟夜航船中最难对付。”
虽然张岱编写时始终严谨认真,但却从未将其视作一本权威专业的典籍,自撰的墓志铭中也未曾提及,直到尘封抄本辗转入藏宁波天一阁,《夜航船》才重现天日。
《天下才子必读书》
如果你了解金圣叹的其他冠名作品,可能就会清楚,他对书名的执念有多深。他把自己选批的六部书,《庄子》《离骚》《史记》《杜诗》《水浒》《西厢》,称为“六才子书”,把自己选的唐诗称为“唐才子诗”。顺水推舟,把他从历代文章中选出的篇目就称为“天下才子必读书”。
虽然天生自带主角光环,时刻以惊世骇俗、调戏社会为己任。《天下才子必读书》却是他为儿子和外甥苦心编选的写作教材,金圣叹从古籍中爬罗剔抉精选出352篇文章,以明快如火的泼辣笔触加以文前总评、文中夹批,只“望其必为才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