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咏砖诗”的提出应该说正是吴昌硕古砖收藏的自然产物。作者在追溯吴昌硕诗歌渊源的同时,指出“吴昌硕的题砖诗展现了他在诗文、史学上的精深造诣,显示出他全面的学术和艺术修养”,从收藏的角度对其诗歌进行了考察。
最后,作者关于砖拓题跋、砖砚及铭的提出,似乎正道出了古砖收藏对晚清艺术形式的创新作用。清中后期以来,在拓片上直接题跋随着金石学的兴盛而愈多,题跋内容、题跋形式与拓片本身构成了一种新的艺术形式。吴昌硕的古砖题跋,正是此一潮流的延伸,而砖砚及铭文则似乎又是古砖收藏的独创。
作者认为:“在早年经济条件尚不宽裕的情况下,自己琢一枚砖砚,既可供使用,又可发悠古之思,于吴昌硕而言,不失为两全其美。”吴昌硕亦曾自诗云:“缶庐长物唯砖砚,古隶分明宜子孙。卖字年来生计拙,商量改作水仙盆。”应该说,学人的古砖收藏之风为晚清砖砚的产生以及自身随带而来的砚铭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而吴昌硕无疑为其中的佼佼者。
吴昌硕致沈石友信札 来源:日本栗原芦水《吴昌硕尺牍集》(平成十九年九月二十六日发行)
结合作者所列五节内容,在了解吴昌硕古砖收藏对其艺术实践之影响的同时,也清楚地揭示了藏家的趣味、藏品会怎样展现在其创作中。正所谓道在瓦甓,而作者正如悟道者,剥茧抽丝,最终悟得藏与艺的内在之道。
作者论述的重点虽是吴昌硕古砖收藏与艺术实践,但其视野却更为开阔。书中亦关注到了当时古砖收藏的价格、古砖的辨伪以及古砖的时代、地域等较为有趣的话题,从而使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往往惊喜不断。另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在最后附录中列出了清、民国时期关于古砖的著作,从而为有古砖之好的学人提供了极大方便。至于作者缘何选择此一独特视角,则要留待读者自己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