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它很“土”,却土得那么地自然生动,而不再是嫁接在剧场里的声音景观。
华阴老腔,牌楼、祠堂,陕西方言,乃至村民脸上、衣服上的风尘仆仆,都关联着整个故事的完成度,而不仅仅是“技术手段”的叠加与运用。原上的村民在扮演局中人的同时又担任旁白,在叙述中高浓度、快速地推进剧情发展,犹如古希腊戏剧中“歌队”的设计。高悬着的“仁义白鹿村”的匾额如风中的寒蝉,在每一次冲突发生时摇摇欲坠。布景道具均经过精心的设计,那是具有现代感的视觉审美,是“写意的实景”,或者说“用物质完成写意”产生的凝练与精粹,是淘洗过的审美。而对陕西方言的使用,更使《白鹿原》超越了地方戏的局限。
“方言不是噱头,也不是猎奇,而是这部话剧表现的必须。”罗怀臻认为,在话剧中使用方言不是为了刻意“寻找”地域感,而是地域感本身太充沛了以至于不得不那么表达。地方方言上的差异,带来的语言趣味与审美距离就像“抖包袱”,不仅不会影响观众去理解,反而具有强烈的感染力,从这点上看,《白鹿原》真正做到了剧场观众的全覆盖。
语言有时和情感的表达、文化是链接在一体的。“就像中国观众观赏歌剧,永远不能像意大利观众那样看得热泪盈眶,因为他们观赏的不仅仅是表演,同时也是生活。”罗怀臻说:“人们看这一版《白鹿原》时甚至一点儿不期待明星出现。因为我们真真实实看到的是一群人物,看到我们民族的历史、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