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艺版的《白鹿原》没有过多迁就观众,而是以一种引领的姿态,期望观众能从这种独特的叙事方式中体验到这出戏的内在精神。而陕西人艺版《白鹿原》则在这方面做了调整。“中国人爱听故事,对文学、艺术作品保留了一个听故事的概念。只要故事讲得有声有色、起起伏伏就行。这形成一种对观众的牵引,拽着你跟着人物的情感走、脉络走,而不是把这一片东西撒在那儿,让你自己去琢磨。”孟冰说道。
但说到底,这并不是最理想的状态。时至今日,真正手捧书本的人不多,“我们的观众这些年来已经越来越懒得思考了,任凭那些烂故事、不称其为故事的故事、讲不圆的故事、有硬伤的故事、毫无意义的故事牵着走。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他们还能津津乐道地去议论。比如我们过去看一部作品,看不懂,可能不太好意思说出来,表面上还得撑着,回去后赶快翻书,或者找大人问怎么回事,把自己没看懂的地方、不了解的历史赶快弄清楚。现在没人会这样了。
“性”有时恰恰表现的不仅是性,还有一些更深刻的东西,比如“人性的真实,对生活的热爱和兴趣”。
事实上,这也并不是陕西人艺版《白鹿原》首次面对观众——在去年首次公演之后,争议颇大,使得孟冰不得不再次改编剧本,以减少“负面影响”。
“这些负面影响的来由,是因为年轻观众和读者并不了解过去那段历史。他们不看这方面的书,也不感兴趣。我们只好把他们不了解的地方干脆剪掉,免得产生误会。所以尽量从正面写,以减少负面影响,但说到底,原因是因为这些年轻观众不懂。”
从人物关系上,孟冰做出了重要调整。鹿兆鹏、鹿兆海和白灵三个人的爱情关系被重新定位。“鹿兆鹏是党的领导干部,所以观众对他有一定的期待和要求。虽然说从个人角度,党的领导干部也有爱恨情仇,但我原来写的那版多少有些自私和阴暗,比如他利用组织找借口,获得和白灵生活在一起的机会,发展出了感情,导致白灵和兆海分手。这就使得鹿兆鹏显得不够光明正大,对他的形象有所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