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持鹿兆鹏较为正面的领导干部形象,孟冰将这一笔彻底改掉,重新写了一场戏。他强调这一次是从“正面来写鹿兆鹏和白灵的爱情关系”,并保留了组织上让他俩以假夫妻生活在一起的前提,但是正因为此,俩人产生了正常的感情关系,并且“在这场关系里,白灵还稍显主动,而反过来鹿兆鹏对白灵的感情是有所顾虑的,最终是白灵说服鹿兆鹏要一起面对困难,鹿兆鹏最终同意——这样对党的干部形象塑造更为正面”。孟冰认为这次的改变虽然在人物的深刻性上和上一稿有所区别,但“可能更忠于原著”。
孟冰有些无奈。
但无论如何,“性”有时恰恰表现的不仅是性,还有一些更深刻的东西,比如“人性的真实,对生活的热爱和兴趣”。性带来一种鲜活和能量,也同时最能揭露一个人隐藏的性格本质,孟冰认为少了这一点,“艺术作品最起码是不真实的,缺乏一种生活中的味道”。
从本质而言,究竟该如何表现“性”,涉及到了重大的美学理论问题,对此孟冰也有诸多不解,“舞台高于生活,究竟怎么高,高在哪,高多少,到底应不应该高,高是对的还是不对的,这是今天的批评家、理论家应该好好去思考的问题。”
另一方面,将文学作品改编成话剧,其在语言上有着本质的差别。戏剧台词的表达方式特殊,和文学不尽相同,“小说不论怎么写对话,最终呈现出来的是一个平面,是在一张纸上,人们去阅读它,是不会出声音的。而话剧不同,所有台词都需要演员念出来,让观众能听到。那时候话剧演员不带麦克风,一定要把声音送到最后一排观众的耳朵里”。话剧的文本在创作上却要兼具口语化的特点,要能带动观众的情绪,有煽动性,并且有特殊的节奏感。此外,陕西人艺的演员具有先天的语言优势,全程浓郁而地道的方言达成了对原著的回归和尊重,没有人会因为口音的差别而“出戏”,而这无疑是中国其他任何地方院团所不可能完全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