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正是本届戛纳主竞赛最大的亮点所在:每部电影都有自己的美学探索和导演的个人抱负。无论这些实验最终是成功或失败,至少都不会平庸。甚至连西恩·潘那部打破媒体最低评分、被笑称为“最后的不要脸”的导演作品《最后的面孔》,在烂出一种风格之余,都包含着导演本人在多年参与人道主义事业之后想向观众传达的信息,只是传达的方式实在不敢恭维。
其他三部被嘘的影片则都是争议之作,在放映后嘘声和掌声混杂。阿萨亚斯的《私人采购员》是他第一次尝试灵异电影,也是第一次大量地把手机屏幕、电脑屏幕、平板屏幕等现代视觉媒介放在电影中。放映之后虽然遭到众多质疑,但也有人为阿萨亚斯的创新叫好。雷弗恩的《霓虹恶魔》虽然叙事糟糕,但视觉风格非常惊艳,导演自己更是在新闻发布会前对粉丝大喊:“我拍电影是给年轻人看的。去你妈的体制!”即使让无数观众大失所望的多兰,也一再表示《只是世界尽头》是自己第一部成熟的作品,也是最满意的作品。
从风格类型来说,主竞赛19部影片也几乎没有重复。从在马尼拉充满犯罪和危险的深夜里徘徊的粗粝影像《罗莎妈妈》,到入木三分的现实主义作品《雪山之家》、阿莫多瓦浪漫又细腻的《胡丽叶塔》,再到范霍文的黑色幽默影片《她》,每部电影都是自成一系,而导演的个人风格也在影像中印上了浓厚烙印。戛纳最推崇所谓“作者电影”,就是希望导演就像作家一样,在讲述一个故事时不仅有内容,还要有风格。今年戛纳的主竞赛影片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
然而,电影的风格化和多元化也让评委会的工作变得更困难。如前所述,本届电影节除了《最后的面孔》,没有绝对的大烂片,而在大家都有相当水平的情况下将完全不同风格的电影相比较,本来也是很困难的事。在作者电影当道的戛纳,一部作品的好与坏完全取决于评委会成员的个人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