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旋转式脱水机似的在我旁边颤抖……很快,我也颤抖起来……眼泪淌下我们的脸庞,但当观众中的一位女士说“瞧,那两位一定非常喜爱他”时,我们险些就要失控。我们绝没想到,我们的欢乐被误当作悲伤,我生怕我们狂笑起来。观众怀着深切的同情注视我们。玛丽亚直直地盯着前方,表情沉痛,幸好,那三分钟结束了,整间戏院的灯光倏然暗下,漆黑一片。安妮和我哭得太厉害,以致找不到下台的路,因而当灯光再度亮起时,我们仍在台上,伸开手臂,砰砰敲着家具,像俄罗斯女人哭坟似地在哀嚎。
由此看来,鲁珀特对生者或死者都不存敬意。一般来说,像他这类人到了最后,会无比崇敬某样别的东西作为补偿——也许是他们的观众,也许在更隐秘和孤离的时刻,会崇敬万能的上帝。但鲁珀特此人有趣并可能新奇的地方在于,他没有丝毫敬畏之心。以诺斯伍德区的洛兰和彼得·朗道夫妇为例,他俩在看了《漩涡》以后“拨冗”写信给鲁珀特,“用相当浮夸的措辞,对我的音量发表意见”。鲁珀特拆信时正因星期二在布里克斯顿的“冰柜”夜总会胡闹了一夜而严重宿醉,他回信说“我对音量问题深感遗憾,请接受我衷心的歉意”,接着他从胯下剪了一簇阴毛,用透明胶带粘在信上,“附上这寥寥几根阴毛,希望可以弥补造成的任何麻烦。您永远的,雄赳赳的小号手”。朗道夫妇对此提出抗议,鲁珀特让他的经纪人发表了如下声明:“鲁珀特一周收到五百至一千封信,如你们所知,有些影迷的确会要一些甚是奇怪的物品。今早我和鲁珀特通了话,可他想不起有收到过来自诺斯伍德的索要阴毛的请求。”
虽然整天胡闹,但鲁珀特仍是一位天主教徒。众所周知,天主教徒郑重安抚心灵的一个方式是告解,受到神父宣告的赦罪和一点小小的苦行、然后怀着号称“改正的坚定决心”和一颗清除了罪恶污点的灵魂离开教堂,没什么比那更令人愉快了。滥用这种安抚方式可不是儿戏。当时,鲁珀特正在一部根据杰奎琳·杜普蕾的生平改编的电影《春天里的二重奏》里扮演一位小提琴手,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