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刀”意象
美国人类学家鲁思·本尼迪克特(1887-1948)在二战期间,受军方委托,研究日本的国情和文化性格,以供美军战后处理日本事务参考,写出迄今仍为畅销经典的《菊与刀》。她在书中提出“耻感文化”,作为日本文化性格的特征,以和西方的“罪感文化”相对应。六十多年过去了,其论断始终未被颠覆,依然受到研究界和读书界的高度认同。
本氏拈出“菊”与“刀”(剑),原意在突显日本民族和文化的矛盾性格。根据商务印书馆的中文版,她在全书中八次提到“菊”,分别为“菊花栽培”、“刀与菊”、“赏菊”、“菊花盆栽”、“菊展”(金属线圈衬托)、“菊花上的细线圈”、“盆栽的菊花”以及“菊花可以摘除线圈”等。本氏未有一言提及许多书评作者所津津乐道之事:菊为日本皇族家纹,而主要着眼于日本人精心栽培“盆菊”,于此体现出日本民族纤细的“美意识”。“刀”则在全书中至少出现过四十七次,似乎和“菊”不成比例。本氏把“刀和菊”并列,作为书的主题意象,得出如下结论:
刀与菊,两者都是一幅绘画的组成部分。日本人生性极其好斗而又非常温和,黩武而又爱美,倔傲自尊而又彬彬有礼,顽梗不化而又柔弱善变,驯服而又不愿受人摆布,忠贞而又易于叛变,勇敢而又懦怯,保守而又十分欢迎新的生活方式。他们十分介意别人对自己的行为的观感,但当别人对其劣迹毫无所知时,又会被罪恶所征服。(商务版译文)
一个从未涉足日本的异邦人类学者,能对日本民族悖论式的(paradoxical)矛盾文化性格,做出如此淋漓尽致、甚至入木三分的刻绘,其眼光之敏锐透彻,让人叹服。本来樱花更能代表日本民族的“美意识”和集团“文化性格”,本氏当然不会不知道,她略过樱花而径取菊花,大概是想强调日本民族“美意识”的“文化”(人为)倾向,即非自然的“盆栽”性质。“倏忽陨落”的樱花,几乎不能“盆栽”,似乎也只能在野外“成林”时,才能被人欣赏,而不像菊花可以栽培出成百上千的各类品种,既可以成片远观,也可以单株近翫。
清雍正十二色菊瓣盘 高度均为3.3厘米,口径l7.8厘米,足径ll.3厘米。是雍正各釉色菊瓣盘中的上品,十二件一套,盘敞口,弧壁,圈足。通体菊花瓣式,有黄、红、蓝、绿、紫、白、酱、藕荷等十二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