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遗子孙以财,我遗之清白
徐勉(466-535)是南梁大臣。梁师北伐时,徐勉“参掌军书,劬劳夙夜,动经数旬,乃一还家,群犬惊吠”。对于家犬因不识自己而吠,他感叹道:“吾忧国忘家,乃至于此。若吾亡后,亦是传中一事。”他选官公正无私,曾与门人夜集,客有求官者,他正色答道:“今夕可谈风月,不宜及公事”,传为一时美谈。他“虽居显职,不营产业,家无蓄积,奉禄分赡亲族贫乏者。”门人故旧劝他置业求利,徐勉答曰:“人遗子孙以财,我遗之清白。子孙才也,则自致辎軿,如不才,终为他有。”他教诫长子徐崧的《戒子崧书》是家训中的名篇,其家训思想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继清廉门风,以清白传家。徐勉的祖父徐长宗和父亲徐融,在南朝刘宋时为官清廉,家境不富裕。他常训子说:“吾家本清廉,故常居贫素。至于产业之事,所未尝言,非直不经营而已。”他尊崇古人“以清白遗子孙,不亦厚乎”“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的古训,所以为官多年,亲朋古旧或让他“创辟田园”,或劝他“兴立邸店”,他皆拒绝不采纳。徐勉说:“古往今来,豪富继踵,高门甲第,连闼洞房,宛其死矣,定是谁室?”那些显贵的豪华宅第,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能说一定是谁家的屋室,所以留给子孙清白的家风与高尚的人格才是最珍贵的。
徐勉讲的清白,是指为官清廉,不贪赃枉法,以权谋私,不是完全不置产业。他原来的门宅不大完整,故中年时开辟营建了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园林,其中“桃李茂密,桐竹成阴”,他种植这些树木不是为了求利,而是寄托情志。同时,徐勉并不反对为子孙留下一些财产,他在家书中告诉徐崧“近修东边儿孙二宅”,还剩下一点钱财,现在分给你去“营小田舍”,但他强调生财致富必须依靠正当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