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讲的都是神话人物,读者却自会将政界人物一一对号入座,完全明白作者的目的所在;但要给作品安个讥讽朝政的罪名却也难,因为它毕竟是在讲神话故事。《神州日报》就这样借小说讲出了不便直接表达的意思。不过,该报还感到意犹未尽,两天后又发表了小说《国恤谈》,描写国丧期间官署公堂上的众生相。“国丧,国丧!”这是作品开篇描写,并以“庭闲花落、砌外草衰,悲风黯日”等语渲染气氛。笔锋继而转至伏地举哀的场景:有的人是“其声呜呜,类痰喘喘,竟缀以咳,涕沫迸出,多于泪痕”,有的人是“凄咽至无声,盖其酸心,犹似当日做秀才时落第归来,背人掩袖,浪浪清泪,湿透青衫之况味也”,甚至是“有滂沱饮泣,涕下如雨者,有唏嘘浩叹,时时伸欠者,观者指顾之曰:‘阿片烟瘾来矣。’”公祭毕,官员散去,群吏登场审讯,原来他们这几日抓了一批人,“有以带红帽结被捕者,有以挂金字招牌获罪者,有戴金首饰者,有击小锣鼓做买卖者,有小儿放花爆者,有和尚拜佛撞钟鼓者”。不服罚就不放人,众人无奈,各自被罚数元至数十元不等,“视其罪之轻重、家之丰啬为比例”。被罚众人不服,欲向官员状告群吏私下“敲诈”,无奈“国丧期内,官府停讯”,连这几日发生的命案、劫案,也都概不受理,国丧竟成了民不安生的时机。
由作品最后一句“厥后,以国丧被罚者,乃日有所闻”可知,百姓在照常过活,并没在意国丧,群吏视国丧为敲诈的好机会,吏治之腐败不问可知,而官员士绅伏地举哀时的举止又显出了敷衍的心态。关于两宫宾天的官方文献可谓多矣,可是通过当时的报载小说却可以知道,国家最高级别、原本庄重肃穆的国丧,在朝廷外已成一场闹剧,大清朝的气数确实将要尽了。
当八国联军攻入北京城的时候,慈禧可没什么时间体体面面地收拾下,用一个“落荒而逃”去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不过慈禧出逃时却并没有携带御林军反而带领了一支与朝廷完全无关的队伍,一路上无人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