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在宥”,是指自在宽容。这是庄子无为而化的思想,曾国藩以此来教育孩子养生在养心,养心在于自在宽容,即他所说的“广大”。相反,随意吃药则是违背了自然规律,是“妄施攻伐”,从外部干预身体内部。他又用苏东坡的诗来进一步阐明其理:“东坡《游罗浮》诗云,‘小儿少年有奇志,中宵起坐存黄庭。’下一‘存’字,正合庄子‘在宥’二字之意。盖苏氏兄弟父子皆讲养生,窃取黄老微旨,故称其子为有奇志。以尔之聪明,岂不能窥透此旨?余教尔从眠食二端用功,看似粗浅,却得自然之妙。尔以后不轻服药,自然日就壮健矣。”
苏东坡一生历尽曲折,然而,他却能笑对这一切,故而得养生之道。曾国藩亦希望孩子们以苏东坡为榜样,不要轻易吃药,只要心存自在宽裕,自然就能健壮。
同样,他对几个弟弟也是以“不药”二字相劝。同治元年七月二十日,曾国藩对季弟曾国葆容易发病,而又喜欢随意服药表示了深深的忧虑,他说:“吾在外日久,阅事日多,每劝人以不服药为上策。”还说,“余所虑不在于病,而在于服药,兹谆谆以不服药为戒。”
九弟曾国荃处南京前线,一度“肝病已深,痛疾已成,逢人辄怒,遇事辄忧”。同治三年四月十三日,曾国藩写信对他说,“此病非药饵所能为力,必须将万事看空,毋恼毋怒,乃可渐渐减轻。蝮蛇螫手,则壮士断其手,所以全生也。吾兄弟欲全其生,亦当视恼怒如蝮蛇,去之不可不勇,至嘱至嘱!”曾国藩认为,肝火上窜,血不养肝,此断非药所能为,必须放心静养,不可怀忿怄气,不可提心吊胆,总以能睡觉安稳为主。就是说此病来自心理上的隐忧与畏惧,心病还需心药医。
俗话说,药到病除,然而,曾国藩始终相信,良药难治该死的病,许多时候,病在心间,不去除心病,再好的药也无济于事。失眠是困扰曾国藩的一个长期病症,他认为失眠主要是因为心气不平和的原因,很严重,应当引起足够的重视,但重视之表现是用调养心气平和的方法来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