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r:桑布拉已经出版过三部书:《盆栽》、《我的文档》、《回家的路》,《盆栽》包含两个小说:《盆栽》和《树的隐秘生活》,书的封面上有一个有关盆景的意象,不如请桑布拉先生先讲讲盆景这件事,您怎么成为“盆景控”的?
桑布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之间智利有人开始养起盆栽,这种盆栽在智利不常见,它的外形看上去有点张牙舞爪。盆栽的这种美受了人为控制,是被人为打扰的一种美。与此同时,我也从盆栽体会到一种疼痛,人往往比树显得渺小,但是在盆栽身上,人有一种主导感,从盆栽身上我感受到美感与压抑这两种存在之间一种非常不自然的关系,它超越了人可以理解的对美的定义,所以我想写一本叫《盆栽》的书。
Btr:听说张悦然也非常喜欢《盆栽》,我想请问您的看法。
张悦然:我非常喜欢桑布拉先生的小说,我读《盆栽》有一种特别强的感觉,他写小说的时候,有一种很强的进行感,是正在进行时的小说。我们读小说的时候,它已经完成了,小说其实已经整个闭合了,但是当我们阅读的时候,我们依然会感觉到,此时此刻,那个作者正在和我们一起往小说的结尾走去,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盆栽》里面有很多偶然的、突然冲出来的东西,把读者带到这儿,又带到那儿。我对这种感觉很羡慕,有些时候不可避免要去构想,比如小说的走向、人物的命运等等。一旦想这个小说应该怎么结尾的时候,坦白地说,作为写作者你的乐趣已经少了很多,你的自由已经少了很多,你需要为那个结尾做很多的努力,去花很多心思,这就失去很多天马行空的自由,但是在《盆栽》这本书,我感到这样的自由。
Btr:桑布拉先生最初的两本书是诗集,诗人写小说通常比较凝练。《盆栽》翻译成中文只有49页,读得快的人,大概45分钟能读完,如此简洁有力的小说,究竟怎么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