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第一稿的时候曾把这个故事写成了一个类似于《白蛇传》的神话故事,可越重读越觉得这样写没有现代意义,因为反封建、婚姻不自由等问题已经不再属于现代问题,可是我又无法舍弃我母亲讲的这个故事。后来我读到一些资料,看到在山东的胶东半岛,曾经有很多青年男女远渡重洋去日本接受孙中山同盟会的思想,回国后组织起来为推翻清朝一起革命,于是我把《锦衣》这个故事的时间放到了辛亥革命前期。有了这个构思后,我修改得十分顺利,加上之前写了一些诗,就都交给则臣看了。
莫言在办公室 。图片来源:梁豪、尹超
问:2011年,您担任了话剧《我们的荆轲》的编剧,这一次则创作了戏曲《锦衣》,您近年来是否对戏剧这种体裁更为偏爱一些了呢?
莫言:戏剧创作一直是我创作中的重要方面,我的处女作其实就是一部话剧剧本,创作于上世纪70年代末,当时上海宗福先有个话剧叫《于无声处》,影响很大,又看了郭沫若、莎士比亚很多剧本,尝试了一下,自己感觉写得不好,后来在搬家途中丢失了。2000年后,有位朋友跟我合作了一个剧本叫《霸王别姬》,空军话剧团把它搬上了舞台,连演了40天,而且作为文化部外派的剧目出国演出。这部剧的主演还因为出演这部剧获得了梅花奖。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荆轲》。当时也是空军话剧团的导演说他手中有一个剧本,写的是荆轲刺秦王这样一个历史素材,他本人不太满意。于是我想试试,便按照我对荆轲的理解把这个历史故事重新演绎了一下,一个星期就交了初稿。这部剧后来在中国沈阳、北京人艺,以及圣彼得堡、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很多国家地区上演了。我当时热情很高,想创作系列历史剧,也有一些素材方面的准备,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没能继续。我是戏曲、尤其是民间戏曲的发烧友。我们高密这个小地方有一个很独特的剧种叫茂腔,现在已经成为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我的创作受到茂腔的影响很大,《檀香刑》里面就有大量的戏文。由于受过民间文化尤其是戏曲的滋养,我一直想做这样一个尝试,也作为我对民间文学的报答。
提起明代的锦衣卫东厂、西厂和内行厂,很多人都会不寒而栗。在众多的影视作品中,锦衣卫和东、西厂一直被描画成阴森恐怖、杀人如麻的地狱魔窟。明代的厂卫特务机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有过哪些令人发指的恶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