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犹太人自身没有人去写,直到18世纪一个被犹太民族解放史感动的英国人,用清唱剧的艺术语言去表达,也可以说是“复兴”。我们可以说乔治·弗里德里希·亨德尔的作品,在犹太民族精神的复兴史上书写了光辉的篇章。这例子能说明问题吗?
云浩:你仍然是在冷风里背着阳光、被寒风吹得七零八落却依然耸立的那个孤胆英雄。
丁方:你这个说法我不敢受用。
云浩:所以他们说你的文艺复兴是“一个人的文艺复兴”。
丁方:我讲的实际上是说,在现时代“人”字被拼命大写之后,对于一个追求真正完整意义的人,如何在借助文艺手段而复兴的道路上,回归人性与神性的伟大均衡,寻回曾丢失的精神家园。所以,一个(现代)人的文艺复兴,实际上也是灵魂的救赎之旅——无论是个体或是整体。另一方面,这种的事情并不需要每个人都参与,有一小部分人愿意干就行,干也没什么好处,完全是个人意愿,就完了。致于人们怎么评价对我来讲没有太大意义,我也不关注这个。
云浩:正常地讲,谈到文艺复兴,的确是应该由你、朱大可、陈嘉映这样的人来承担,但对不住您,大概率这没您什么事,我给你讲的是现实版。
丁方:刚才说地中海的犹太民族精神,有些人会觉得太过遥远,我们谈身边的,续上前文所谈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小文艺复兴。从法显回国在南京开迎接大会开始,我们来看情景回放:412年秋,为迎接法显的到来,京城建康举行了盛大集会。法显步上讲台时全场雅雀无声,因为听众认为这是一个难以置信的生命奇迹,还在定睛观看是否真实。只听得这位耄耋老人以低沉的嗓音缓缓道来——他说自己出生在北方平阳郡绛邑县武阳社,西晋隆安四年(399年)从长安出发,跋涉六年到达巴连弗邑(天竺王都),见到无数佛教圣地与胜景,最后乘船穿越大洋经历数次死里逃生成功回归故土,用郦道元的话说法显“远出西域,浮海东还,持龙华图,首创此制。法流中夏,自法显始也”。最后,法显以一个充满灵性的释疑作为演讲收束,这是关于“一阐提”(恶人)成佛的问题。法显表示认同,因为经上说:“泥洹不灭,佛有真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