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听众汇萃了天下名士高僧,有山水诗鼻祖谢灵运、田园隐士陶渊明、《后汉书》作者范晔、《世说新语》作者刘义庆、鸠摩罗什的高足慧睿、“涅槃圣僧”竺道生、庐山慧远法师、道场寺住持慧观,法显西行求法曾经的同伴智严和宝云,以及罽宾高僧佛陀跋陀罗、天竺禅师佛驮耶舍(觉贤)等国际著名学者大师。整个欢迎集会肃穆典雅、隆重庄严。场面被谢灵运记录下来:“安居二时,冬夏三月。远僧有来,近众无阙。法鼓朗响,颂偈清发。散花霏蕤,流香飞越。析旷劫之微言,说像法之遗旨……。”
云浩:其实他们的复兴文化和你说的那个文化,还不是一回事。
丁方:那当然。
云浩:你其实是比较容易被这种人人向善的盛况所感动,不管你的善是犹太教还是佛教,摩尼教还是伊斯兰教,不管什么教,人人向善,想做好事,都愿承担一种历史责任。你对这个就感兴趣。那我问你一件事,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我那天看开幕式时哭了,因为我参与了里面的工作,美院提的那份《大脚印》基础策划是我的文案,我甚至把每一个步骤都配了一首诗。但是呢,朱大可看完以后写了八个字“黄钟毁弃,瓦缶雷鸣”,他是要扎针的。就像你描述的南朝迎接法显大会的情景一样,见仁见智,你是会被它感动,因为毕竟是盛况!
丁方:我也认真看了开幕式,但联想许多。2008年北京奥运会实际上是借奥运会的初坯而开始启动一个全球的叙事,就像你讲的,1万公里也罢,5万公里也罢,蓦然间打开历史的空间广度与时间深度追寻之门,而这扇门以前是一直是关闭的。
云浩:知道吗,你有一点特别可爱,咱哥俩儿2001年认识的,那时我是一个文化的追寻者,我不知道哪种文化是对的,或者说我要持守的。我一开始跟一帮搞行为的做访谈,谢德庆、杨志超,后来觉得新儒学是文化复兴的必经之路,到后来又识破了新儒学这帮人的嘴脸,继而站到了一种完全的叛逆的立场,所以现在我可以说是挺绝望的。从2001到2017这十六年中我的变化挺大的,但是我那时见你什么样,现在见你还这样,你还是冷风里头背着太阳,阳光没洒在你这儿。阳光应该洒在你这儿,因为你是想为人引来太阳火种的那个人。我讲一个事,2014年我从社会的活计里脱身出来,回到文化圈办了一个大展叫《游牧与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