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温和的天空下面,在这三块墓碑前留连!瞅着飞蛾在石南丛和蓝铃花中飞舞,听着柔风在草间吹动,我纳闷有谁会想象得到那平静的土地下面的长眠者竟会有并不平静的睡眠。
这些或意味隽永、或明媚昂扬、或淡泊沧桑的结篇文字,你看完之后是否会为之震撼呢?欢迎朋友们一起分享你心目中的经典名著!
——《呼啸山庄》艾米莉·勃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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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所做的事远比我往日的所作所为更好,更好;我今日将享受的安息远比我所知的一切更好,更好。
——《双城记》查尔斯·狄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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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河这小城里边,以前住着我的祖父,现在埋着我的祖父。
我生的时候,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我还没有长到二十岁,祖父就八十岁了。祖父一过了八十,祖父就死了。
从前那后花园的主人,而今不见了。老主人死了,小主人逃荒去了。
那园里的蝴蝶,蚂蚱,蜻蜓,也许还是年年仍旧,也许现在完全荒凉了。
小黄瓜,大倭瓜,也许还是年年地种着,也许现在根本没有了。
那早晨的露珠是不是还落在花盆架上,那午间的太阳是不是还照着那大向日葵,那黄昏时候的红霞是不是还会一会工夫会变出来一匹马来,一会工夫会变出来一匹狗来,那么变着。
这一些不能想象了。
听说有二伯死了。
老厨子就是活着年纪也不小了。
东邻西舍也都不知怎样了。
至于那磨房里的磨官,至今究竟如何,则完全不晓得了。
以上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优美的故事,只因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了。
——《呼兰河传》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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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边城》沈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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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已是一个新的故事的开端,这故事说的是一个人如何逐渐获得新生,他逐渐蜕变,逐渐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逐渐认识到迄今为止他完全不了解的现实。这可以成为一篇新小说的主题——但是我们现在的这篇小说就到此为止了。
——《罪与罚》陀思妥耶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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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个小人出现在你面前,如果他笑着、有一头金色的头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你就会知道他是谁了。如果发生了这一切,请及时告诉我这一切,好让我得到安慰。请给我捎个话,就说他已经回来了。
——《小王子》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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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邪恶的鼓吹者,但不论我在什么地方,只要听到高尚的人不幸哀鸣,我都会为他应声呼吁。
我再说一遍,玛格丽特的故事非常特殊,要是司空见惯,就没有必要写它了。
——《茶花女》小仲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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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漫无目的地来来去去要继续到何时?”船长问。
阿里萨早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个日日夜夜之前就准备好了答案:一生一世。
——《霍乱时期的爱情》马尔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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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浮名浮利,一切虚空!我们这些人里面谁是真正快活的?谁是称心如意的?就算当时遂了心愿,过后还不是照样不满意?来吧,孩子们,收拾起戏台,藏起木偶人,咱们的戏已经演完了。
——《名利场》萨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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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到了他面前书桌上的那只蓝花瓶上。花瓶是空的,多年来在他过生日的时候第一次是空的。他全身觳觫一怔:他觉得,仿佛一扇看不见的门突然打开了,股股穿堂冷风从另一世界嗖嗖吹进他安静的屋子。他感觉到死亡,感觉到不朽的爱情:一时间他的心里百感交集,他思念起那个看不见的女人,没有实体,充满激情,犹如远方的音乐。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茨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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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我们失去视觉的那种光明,对于我们是黑暗。
只有我们睁开眼睛醒过来的那一天,天才亮了。天亮的日子多着呢。太阳不过是一个晓星。
——《瓦尔登湖》梭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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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着老大哥那张庞大的脸孔,看着老大哥那藏在胡子后的笑容,他觉得他用了四十年的时间才知道那副笑容是什么样的。他突然意识到,以往对老大哥的误会是多么残酷而没有必要的啊!他原来是个顽固和自负的浪子,还一直挣扎着要脱离老大哥的关怀!
两滴夹杂着杜松子酒味道的眼泪慢慢滑到了温斯顿鼻梁的两侧,温斯顿终于哭出了声。但是,现在一切都好了,斗争已经结束了,他也战胜了自己,他在心里说,他爱老大哥。
——《一九八四》乔治·奥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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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胸前带着棘刺,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她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着死去。在那荆棘刺进的一瞬,她没有意识到死之将临。她只是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但是,当我们把棘刺扎进胸膛时,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我们依然把棘刺扎进胸膛。
——《荆棘鸟》考琳·麦卡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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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在战火纷飞的时候我难以通报那个叫艾伯特的城市的名称,除了杀掉一个叫那名字的人之外,找不出别的办法。他不知道(谁都不可能知道)我的无限悔恨和厌倦。
——《小径分岔的花园》博尔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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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来,千古情场得失,究竟是男子之过呢?还是女子之过呢?
——《金粉世家》张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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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克利斯朵夫渡过了河。他在逆流中走了整整的一夜。现在他结实的身体象一块岩石一般矗立在水面上,左肩上扛着一个娇弱而沉重的孩子。圣者克利斯朵夫倚在一株拔起的松树上;松树屈曲了,他的脊骨也屈曲了。那些看着他出发的人都说他渡不过的。他们长时间的嘲弄他,笑他。随后,黑夜来了。他们厌倦了。此刻克利斯朵夫已经走得那么远,再也听不见留在岸上的人的叫喊。在激流澎湃中,他只听见孩子的平静的声音,——他用小手抓着巨人额上的一绺头发,嘴里老喊着:“走罢!”——他便走着,伛着背,眼睛向着前面,老望着黑洞洞的对岸,削壁慢慢的显出白色来了。
早祷的钟声突然响了,无数的钟声一下子都惊醒了。天又黎明!黑沉沉的危崖后面,看不见的太阳在金色的天空升起。快要倒下来的克利斯朵夫终于到了彼岸。
于是他对孩子说:“咱们到了!唉,你多重啊!孩子,你究竟是谁呢?”
孩子回答说:“我是即将来到的日子。”
——《约翰·克里斯朵夫》罗曼·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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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人都在山下居住,遇到天气晴好的早晨,他们可以清晰地看见山腰上的寺庙,看见一个奇怪的僧人站在两棵松树之间,站在一条高高的悬索上,疾步如飞或者静若白鹤。
那个人就是我。白天我走索,夜晚我读书。我用了无数个夜晚静读《论语》,有时我觉得这本圣贤之书包容了世间万物,有时却觉得一无所获。
——《我的帝王生涯》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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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里克兰太太和罗纳德逊太太低着头,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我觉得她们肯定以为这是《圣经》上的话。其实我有点怀疑罗伯特·斯特里克兰是否也有这种错觉。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斯特里克兰和爱塔生的孩子。我听说他是个欢乐活泼的年轻人。我仿佛看见他在帆船上辛勤地劳动,浑身只穿着一条水手短裤;到了夜晚,当帆船顺着和风轻快地前进,许多水手聚集在上层甲板上,船长和押运员坐在帆布椅上抽着他们的烟管,我看见他和别的水手跳起舞来,在咿咿呀呀的手风琴乐曲中,他们疯狂地舞动着。上方是蓝色的天空,闪烁的星辰,周围是浩茫无际的太平洋。
有句《圣经》上的话来到我嘴边,但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知道神职人员认为俗人侵犯他们的领地是有点亵渎上帝的。我的叔叔亨利做过二十七年惠特斯特布尔的教区牧师,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他往往会说,魔鬼总是随心所欲地引用经文。他记得从前一个先令就能买到十三只上等的牡蛎。
——《月亮与六便士》毛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