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民间戏曲、乡村舞台我非常熟悉,也很有感情。我总认为我应该在某一部小说里面好好利用一下我熟悉的民间戏曲,就有了《檀香刑》。《檀香刑》某种意义是小说化的戏曲或者戏曲化的小说,里面人物设置是高度脸谱化,人物之间的关系也充满戏剧性,整个小说完全按照戏剧剧本的构思来写,语言更是大量使用了我认为的冒腔的唱词。
有人说这是哪个剧本里面的?实际上没有,都是我编的。《檀香刑》改编成歌剧或者其他的剧种都是非常方便的。我对剧一直很感兴趣,在写小说之前,写了不少戏剧。
在1999年,我离开部队以后,部队话剧团来找我,说能不能把《霸王别姬》在戏曲舞台上被扮演了无数次的老题材,写成一个话剧。我觉得这个事很有挑战性。像《霸王别姬》很多人演出过,改编过的老题材再写必须有一些新东西,要把他们过去的东西解构。又因为它是历史上的一段史实,不能改编得太离谱,要经得起推敲,符合基本历史事实。
荆轲是老故事,电影有很多版本。过去我们都把荆轲当成正面英雄歌颂,我想,第一我不能走老路,也不能按照张艺谋的思路来改编,最后我让荆轲变成了充满反思精神的人。这个剧本的亮点在于他在追求一种真正人的境界。
一个小说家,应该是一个剧作家,或者说一部好的小说内核应是一部剧,任何一部好小说完全可以从里面改编出一部好的话剧、电影或者好的舞剧、歌剧。戏剧应该比小说更早,对老百姓的影响比小说更大。
尤其是过去农村教育不普及,大部分农民都是文盲的情况下,书的影响有限,民间戏曲这样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当年陈独秀、梁启超专门论证过这个问题,戏曲就是老百姓的教材,舞台就是劳苦大众开放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