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凝眸就是千年的缘分。两人年龄相差十余岁,却“日日泉水头,常忆同携手”,“醉眠共秋被,携手日同行”,无怪乎后世的好事者视二人为一对基友。两人一起饮酒、访友、优游、谈禅、唱和,他们的交往甚至惊动了朝廷史官。《新唐书》王维传里说王维“与道友裴迪,浮舟往来、弹琴赋诗、啸咏终日”,这是正史中唯一一次提及裴迪的名字。
王维是如此的喜欢裴迪,两人一同歌咏辋川二十处景致,各自写了五言绝句二十首,王维辑成《辋川集》,并且亲自写序。对于裴迪而言,这是何等的幸事!裴迪流传下来的二十八首诗歌,除去一首早期的作品,其他都是写于此间。也正是得益于与王维的这段时间的交往,他的作品才能流传至今。
后人读《辋川集》,可以清楚的觉察到两人的诗才之高下。毕竟是文坛大佬,王维的诗在意境、用典、想象力、细节描摹、炼字诸方面,均较裴迪高出一等。且王维的才华,溢出诗文领土,扩展到绘画、佛理,诗文又收益于这种溢出。学霸就是学霸,王维全方位碾压裴迪。但是对于裴迪而言,朝夕相处的这段岁月,正是向偶像学习的好机会。裴迪的诗歌功底也在不断提升,下面这诗就颇有王维“山路元无雨,孔翠湿人衣”的风范。
日落松风起,还家草露晞。
云光侵履迹,山翠拂人衣。
——裴迪【华子冈】
这是裴迪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通过王维,他还结交了众多的文坛大佬。裴迪的朋友圈中有王维之弟王缙、王维内弟崔兴宗,有王昌龄、有高适。裴迪也更新了自己的头像和画风,头像中增加了英气。
元王蒙仿王维辋川图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夫复何求?
肆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惊破的也有裴迪辋川中的赏心乐事。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爆发的安史之乱为李唐之大变局,扭曲了原本太平盛世的历史,桃源里文人们的生活被这巨大的历史洪流所裹挟、所扭曲、所碎裂。
叛军占领长安后,来不及逃走的王维等百官被俘虏。原本一介布衣的裴迪不是叛军的关注点,因此安然脱身。但是他没有离开战乱中的长安,他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完成一项使命:探望并试图搭救王维。安禄山与手下大宴于禁苑凝碧池,命令玄宗的梨园弟子在旁演奏助兴,没想到这些地位低微的梨园弟子表现出极高的气节,哭声一片,乐师雷海青因为骂贼而血染琵琶。王维当时被关押在菩提寺,听闻裴迪叙说此事,忍不住口占两绝让裴迪记下,其中一首是这样的:
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僚何日更朝天。
秋槐叶落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
——王维【菩提寺禁裴迪来相看说逆贼等凝碧池上作音乐供奉人等举声便一时泪下私成口号诵示裴迪】
这首抒发亡国之痛和思念之情的诗歌在安禄山占领的洛阳期间广为流传,就像敌后战场的救亡曲,满满的正能量。深陷囹圄、生死未卜,有裴迪这样的朋友不离不弃,王维心里的感激可想而知。至德二年(公元757年)官军收复长安、洛阳两京后,王维因为接受伪职,被下狱交有司审讯。但因为裴迪传播出去的那首《凝碧池》,再加上其弟刑部侍郎王缙平反有功,请求削北都副留守官籍为兄赎罪,王维才得以得到宽宥。
乾元元年(公元758年)春,王维、杜甫、岑参、贾至都在谏省。一众诗坛大V同框酬唱贾至大明宫早朝上的诗作,蔚为壮观。因为有着和王维同样的被俘经历(杜甫因为官职低微,趁机逃脱回关中),杜甫赋诗安慰王维:
中允声名久,如今契阔深。
共传收庾信,不比得陈琳。
一病缘明主,三年独此心。
穷愁应有作,试诵白头吟。
——杜甫【奉赠王中允维】
这时候王维、杜甫还有裴迪,三人间的互动才多了起来。
好景不长,同年秋朝廷九节度使在邺城大败后,史思明叛军又再次逼近东西两京。长安城一片风声鹤唳,风雨飘摇。恰在此时,王缙为蜀州刺史,可能受王维所托,裴迪作为幕客随王缙入蜀。西入巴蜀,裴迪肯定要经过长安县的香积寺。香积寺是佛家净土宗的祖庭,也是昔日裴迪与王维携手优游的佳处,“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战乱前这里是何其的清高幽僻,超然世外,但是两年前的香积寺大战已把这座佛门清静之地演绎成一场生死厮杀的修罗场。二十万官军与回鹘联军,在这里与十五万叛军拼死一战,战事惨烈,“斩首六万”。在这巨大的历史狂飙中,个人如微尘样无足轻重,唯求平安。裴迪回首长安,留在那里的王维“终日以玄谈为乐,斋中无所有,唯茶铛、药臼、经案、绳床而已。退朝以后,焚香独坐,以禅颂为事。”安史之乱后王维常居长安,辋川成了他们两人再也回不去的梦。
元王蒙仿王维辋川图
伍
裴迪随王缙出川后不久,王缙又改工部侍郎、左散骑常侍返京。也是在这年秋,杜甫的好友高适接任蜀州刺史,杜甫常到蜀州下的新津县游玩,可惜裴迪已不在蜀地了。这是裴迪的名字最后一次出现在杜甫的圈子里,杜甫也是裴迪结识的最后一个诗坛大V。
又过不久,剑南兵马使徐知道反,成都兵乱,杜甫逃难奔梓州,他与裴迪从此音信断绝。
裴迪出蜀后的行踪甚是模糊。代宗大历年间(766-779年)初任左拾遗的皇甫冉有首诗《台头寺愿上人院古松…与赵八员外裴十补阙同赋之》,考虑到皇甫冉曾为河南节度使王缙幕客,因此这里的裴十可能就是裴迪。这首诗中没有与裴十的互动,“裴十”只是个名字符号而已。虽然故交王缙已然成为肃宗、代宗两朝宰辅,权倾朝野,但是裴迪似乎没有因此受益。唐尚书省郎官石柱镌刻着开元至大中间三千多郎官姓名,裴迪不在其中。王缙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王缙,他恃才“傲忽”、“屈意附离”、“性贪冒”、勾结宦官、专权贪横、奉佛敛财、附和权贵,在裴迪眼中越来越陌生,两人渐行渐远也可以理解。
夜来诗酒兴,月满谢公楼。
影闭重门静,寒生独树秋。
鹊惊随叶散,萤远入烟流。
今夕遥天末,清光几处愁。
——钱起【裴迪书斋玩月之作】
战乱平息后的大唐长安,某个月圆之夜。两位诗人,一位是裴迪,一位是后来被称为“大历十大才子”之一的钱起,对坐于书斋中。楼下长安城里王侯第宅,皆为新主,喧嚣依旧;关东藩镇割据,盛唐繁华落尽。而两位从盛唐中走来的老人就这样静静地赏着月,月凉似水,水流胜萤,萤静效人,人瘦若菊。
元王蒙仿王维辋川图
“殷墟博物馆深入解读商文明,厘清商文明发展脉络,展示了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考古学,生动呈现了商文明在中华文明乃至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重要地位。”殷墟博物馆党总支书记、常务副馆长赵清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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