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哪怕在“现代化”的当代印度,仍然只有不到1%的人跨种姓通婚。“我爱安尤姆的地方就是当她被卷入(古吉拉特的大屠杀)时,她因为是海吉拉而幸免于难。”曾经将她放逐的身份如今救了她一命,这“让她感觉到团结,并且想要明白在她之外的世界正在发生什么。当她成为扎伊纳布的母亲后她想要为扎伊纳布了解这个世界。她不接受这张网格。她打破它,然后挣脱。”洛伊迸出一个快乐的微笑。“而这,对我来说,美好极了。”
洛伊毕生生活在“网格”之外。1961年,她出生于印度梅加拉亚邦(印度东北部),母亲是上层的叙利亚犹太基督徒,父亲是比母亲地位更低的孟加拉印度教教徒,这场婚姻略微有些骇人听闻。她两岁时父母离婚,她跟随母亲和兄弟搬到喀拉拉邦(印度西南部),在那里她母亲建起一座女校,成为一名人权人士。她具备领袖气质、意志坚定、略为专横,“我的母亲就像从费里尼电影里逃出来的一个人物,”洛伊过去曾开过玩笑。尽管她母亲是她的楷模,洛伊还开过玩笑说当她母亲和她在一起,“我感觉我们就像两个拥有核武器的国家。我们必须得小心一点。”
她在德里学习建筑,嫁给了独立电影制作人普拉迪普·克里什纳,但她无意遵循好妻子或好母亲的旧习。她总说她的童年花了太多时间帮母亲照顾女校的孩子,“到我十六岁时,我再也不想看到孩子了。”她的政治事业带着她去丛林里和印度毛泽东主义者同住,去莫斯科拜访爱德华·斯诺登,组织活动抗议美国在阿富汗的外交政策,抗议印度的核试验计划,支持反全球化进程运动,为克什米尔独立运动代言——这一切都断然让她和印度主流现代化观点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