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藐视法庭。”她扮了个鬼脸。“你瞧,关于这个案子的问题是这不是惩罚;办案程序才是惩罚。有一种骚扰人的标准做法就是在一百个城镇起诉某人,于是那个人就得在这儿出庭,在那儿出庭,雇个律师,签宣誓书了没?这是他们对每个(国家想要封口的)人使用的策略。每一处都有作家被暴民惩罚,被种姓团体惩罚——对下水的船来说,这是动荡的时节。”
我问她是否担忧新小说可能招来法律诉讼麻烦。毕竟莫迪总理或许会在其中一个人物身上看到自己,一场诉讼或许不会特别意外。
“哦,天晓得。如果一个人物说了什么,他们会说,‘是她说的!’就好像,你怎么能……?”话尾落入沉默。“我并不想谈论这个因为我不想自我……”她再一次语塞。“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你知道吧。或许他们不会理它。”她顿一顿,然后似笑非笑地说:“还有一件事,或许它和什么都没什么关系,但人们会想,‘如果我对她干点什么事,我的名字就会出现在报纸上。”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如果街上随便哪个傻蛋起诉我,他就会变成一个名人。”有一次她被控藐视法庭,不得不去一个城镇出庭,“那些组织起诉的人来了,给我送花。他们特别高兴,就好像,‘瞧!我们可逮住她了!’这种事无穷无尽。”洛伊的律师不肯收她钱,“因为他们爱我。但想象一下如果我很穷:你会怎么办?你怎么去这个镇,那个镇,去出庭?你没法写作。你只能这样。”
从这些来自政治和司法的敌意,我感觉洛伊在印度肯定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但她说事实截然相反。在日常生活中,她从未遇到谁认为她不爱国。“不!绝对不会。恰恰相反。”这一声明既难证实又难反驳。全球各地都有上千名崇拜者来听她演讲,但当我问她,她在哪里感受到志同道合的支持时,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哦,印度。毫无疑问。我不是孤身一人。我在一条巨河之中,一条向上奔腾的团结之巨流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