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在想她会怎样面对城里人,我应该怎样走入这样一个简单女人的内心,切身地能走入她所处的那样的环境中去描写这样的一个女人,其实对我来说都是挺过瘾的一件事。因为我们常常会根据以往所看到的对于老太太的描写去刻画我们所理解的老太太的形象。所以我就不停的问自己,如果她不是大家认知中的那个样子,那她应该是什么样子。我在跟“姥姥”的扮演者吴彦姝老师讲,怎么去演绎这个角色的时候。吴老师刚开始是比较排斥我提出要剪她的头发的要求。她就觉得老太太就应该挽个发髻。我就跟她讲,‘吴老师,不要紧张哦,不一定每个老太太都挽起来头发的’。因为想想看,乡下的环境,天气又热,要方便干农活,所以头发一定是利落好打理的。所以其实在跟老太天讲戏也是件很好玩的事情,要让他们慢慢地走出他们习惯性的一种演绎方式和他们自己所认为的某个角色该有的样子。所以要说服他们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当时我就慢慢跟她聊,慢慢地把她头发越剪越短,让她终于觉得还不错,心里也释然了。让她感受到这个人物与她以往所演绎的人物是不一样的。所以我给她在细节上设置了许多不同的点,包括表情,语气。比如该有话说的时候,她要说得非常爽朗。所以在演完几场戏后,她走过来对我说,‘嗯,我现在知道这个老太太是怎么回事了。’她就把一个很简单的乡下女人,这个抱着唯一一个坚持的信念:就是她认为她的老公虽然没有跟她生活在一起,可他还是会把钱寄回家,这样一个男人是爱她的。就是这份爱,让她坚持了一辈子。可是她最后也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的就是不属于。当她突然想清楚了这些以后,她放下了。放下的并不是这份爱,而是那些看起来很表面的东西。即便是丈夫的遗体不留在乡下,但那份爱并没有被一起带走。这些就是我在描写“姥姥”这个角色的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