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余罪”促狭,频搞恶作剧,能渔利就绝不放过机会,从不故作清高;“鼠标”严德标好利贪便宜,眼光短浅,一旦能赢个把小钱儿,天大的任务也抛去脑后;至于“技术宅”骆家龙,一方面段位已经高到准电脑极客,另一方面却不谙世情,为了生计竟然吃住网吧,帮着逃课小学生打通关游戏。还有“牲口”张猛,身强体壮没心机,或者说压根没头脑,为人正直,却对社会逻辑一无所知,一旦落难就瞬间返祖原始人状态,拼一把子蛮力,将就着存活下去。
除了这些活灵活现的个性人物作为割头换命的同袍兄弟,“余罪”的青春岁月里还有为数不少的平淡之交,谈不上友情甚或交情,却在默默中不计回报地互助一臂之力。如果这样的行为存有什么动机,也只能理解为同出寒门的心有戚戚。譬如周文涓、董韶军,毫无家世可言,祖辈数代都是农民,来自贫寒乡间,然而他们身上却不乏鲁迅先生所期许的脊梁骨气和韧性战斗精神。原著第1卷第27章,长于市井而无比精明的“余罪”隐隐窥出处长许平秋一心想要招揽自己入警队,他以自己为筹码提出一个要求,要求许处长同时招收“要素质没素质,要相貌没相貌”的周文涓作女警,原因是“她根本没有出路,如果给她个机会的话,她会拼命干好……这次选拔不就是挑能去一线拼命的人?”
事实亦是如此,在羊杂店打工挣学费而不能回家过年的周文涓爆冷进了警队,分在冷僻的法医学,到罪案现场学习采证。董韶军则去了更为冷僻的痕迹检验研究所,听起来高大上的“犯罪痕迹学”在实干中就是提取并分析“人体的排泄物、汗渍、血渍、体液、毛发……”这些平凡且贫穷的年轻人们心平气和地接受命运,在那些不受青睐的冷门岗位上一门心思钻研,最终凭借在一线上积累的专业知识技能协作互补,屡破奇案;同时凭借扎实过硬的个人技术逆袭为单位里须臾不可少离的业务骨干。《余罪》用平缓的笔调写出了小镇青年怎样通过实打实的刻苦工作,将自己发展为有社会价值的职业人,使“小镇青春”具有了自我实现的自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