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量点击背后,是十足中国气质的英雄情怀
“余罪”脚下有深植大地的根,一旦获得警校放假就忙不迭赶回单亲的父亲家里,帮忙打理水果摊小生意,简直复刻了孔夫子名言,“吾少贱,故多能鄙事”。“余罪”身边总有兄弟围绕,从牢狱卧底到破获毒品大案,从村庄最基层的乡警到城市最基层的反扒大队,每一桩奇功荣誉都离不开兄弟相帮,以及警匪题材中特别重视的集体合作精神。这是原著中着意挥洒的部分,然而在网剧《余罪》,尤其是第二季的改编中,却恰恰在这点上和原作小说分道扬镳。
作者常书欣发微博:投资方买断版权,却宁可另编一个新故事,和原著完全不同,毁了余罪IP。力挺原作的忠实读者们也纷纷登上豆瓣给第二季打出低分,于是一边是飓风般增长的数十亿点击量,另一边却是疾速暴跌到勉强过7分的成绩。网剧方的托辞是原作涉及太多黑色犯罪心理和残酷罪行描写,再加上和现实太近距离的话题又敏感又尖锐,故而必须向年轻人倾斜,变成青春偶像的样式。网络小说和网络剧原本共同依托互联网存在,在“余罪IP”上竟然出现“相煎何太急”的荒诞场面,造成网剧远逊于网文的主要原因,就是貌似青春剧的改编流失了小镇青春独有的二度自由。
小说《余罪》中的青春是多声部合唱,既有发自个体自由的民谣小曲《兄弟》,也有代表集体感召力量的《警察之歌》。网剧倾向前者,出于畏难,放弃了探索人物心理动机的集体精神线索,恰恰错过了最令中国青年们激动感怀的“吾土吾民”情结。《余罪》原著写到“偷牛案”,假借村民丢牛的案件串连起三晋大地上的大量地名,朔州、吕梁、阳高、应县,甚至是偏远到省界的小村庄,观音庄、后沟、涧河……这些地名在讨论案情时被浑不吝的年轻人们一一举例,包涵着心系吾土的族群归属。犹如多年前热播的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龙文章在疯癫庭审中足足说了30分钟的南北地名,从南京、上海直到武昌、汉口、修水、宜昌,最后是怒江、保山、腾越和禅达。凡对中国抗战历史有知的观众都禁不住泪崩,佯狂的疯话后是举国痛心的战争失利顺序,是1938年严冬之后次第沦陷的国之厚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