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鬼事叙人情,所以人能做的,鬼都能做;人想做但不能做的,鬼也能做。为所欲为,大概便是鬼到人间的主要目的了。
鬼,有何深意?
《岂有此理·鬼论》:“天下有我即有鬼。夫岂别有所谓鬼哉!几疑之起,起于人心,而鬼即凭人心而起。是我之不善之心,即鬼也。我心足以造鬼,鬼不足以扰我也。”
鬼具有类似于人的思想、情感、生活等,其特点既来自原始鬼魂观念的形塑,也受佛道二教的浸染,并包含着古代文人的自我意识。在统治力量和正统宗教的长期围剿下,鬼逐渐被异端化,与此同时人们对待鬼的态度又彰显了人类自我意识的张扬。
在我国古代小说中,对鬼的描写比较常见。鬼的出现实际上是一种宗教性思维模式和信仰意识的体现,正如明人方以智在《物理小识·神鬼方术类》所言:“何神乎?积想不已,能生胜气,人心无形,其力最大,是也。故曰:有体物之鬼神,即有成能之鬼神,即有作怪之鬼神,权在自己。”由于原始宗教的思维模式作用,人们头脑中存在着关于鬼的观念意识,即人死后,生命力在另一个世界得以继续。
除了原始宗教思维模式的影响之外,后世流行的宗教信仰也为鬼文化增添了砝码。两汉以降,佛道二教开始在我国兴起和传播,其所持之观念对民众的思维和信仰产生了极大的影响。鬼有时为民间宗教所利用,因而成为统治者和正统宗教打击的目标。从政治动机上讲,传统中国是以儒家为正统思想的社会,儒家学说几乎奠定了整个封建王朝的政治理念和伦理秩序。在这样的思想文化下,“任何不符合儒家经典的宗教,或者祭祀不在官府祀典中的神鬼,都有可能被冠以异端之名”(杨庆堃著、范丽珠译《中国社会中的宗教:宗教的现代社会功能与其历史因素之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尤其当鬼成为威胁到主流观念的重要力量时,势必遭到严厉打击。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聊斋志异》是“专集之最有名者”。郭沫若先生为蒲氏故居题联,赞蒲氏著作“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老舍也曾评价过蒲氏“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