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陵最终婉拒了刘秀许的高官厚禄,归隐富春江畔,耕钓以终。严子陵能甘守清贫,不委身屈就,宁愿与刘秀做平起平坐的朋友。如此清白操守被历朝历代以傲骨自诩的文人视作珍贵标本,立先生为精神之楷模。古往今来,对严子陵的赞词也不胜枚举,除了范仲淹,还有陆游、梅尧臣、杨万里、徐渭等。即使到了近代,郁达夫仍以散文《钓台的春昼》寄托对严子陵的感怀。
作为余姚第一位有史可查的历史人物,史书的记述仅数百字而已。而究其人格操守形成的缘由,史书中似乎无从提取。那么,究竟是什么更值得珍重的东西在给予他精神的支撑呢?在穿越千年的岁月迷雾后,那座客星山上“汉三老碑”的出土,或许可以给出一些答案。
清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六月的一天,当地村民在客星山无意中挖到一块字碑。此碑刻于东汉建武二十八年(公元52年),名为“汉三老讳字忌日碑”,简称“汉三老碑”(“三老”是汉代执掌教化的地方官职)。它是现存最古老的出土汉文石碑,没有之一。1921年秋,日本人欲以重金购取此碑。消息传来,以吴昌硕为社长的杭州西泠印社集六十余人之力用重金赎回,如今此碑仍被安放在西泠印社内,被誉为“浙江第一石”。
汉三老碑的书体介于篆隶之间,浑厚遒古,碑文记录了一位“三老”祖孙三代的名讳、祖父辈逝世的日子和后人的评价。其中写道:“三老德业赫烈,克命先己,汁稽履化,难名兮。而右九孙,日月亏代,犹元风力射。邯及所识祖讳,钦显后嗣,盖《春秋》义。言不及尊,翼上也。念高祖至九子未远,所讳不列,言事触忌,贵所出,严及焦,敬晓末孙,冀副祖德焉。”
此碑与严子陵几乎处于同一时期,估计略晚十余年。碑文对“三老”祖孙辈的名讳忌日作了详实记录,但对其下孙辈的名讳进行了回避,并对九孙之后的不为提出了警示,充分体现出当时余姚人对个人名节的重视以及对伦理祖制的注重。而“三老德业赫烈,克命先己,汁稽履化……敬晓末孙,冀副祖德焉”,则是敬告后人要传承遗风、莫忘祖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