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这么做对吗?历史已经告诉我们,豪的做法无济于事。豪的问题是,他低估了独立议程深入北美社会的程度,仍然在用十八世纪战争的眼光来看问题,认为在战场上击败一支军队足以引起某种政治后果。但是美国独立战争其实是历史的先声,更类似于十九世纪之后的大众战争,理性计算并不起主要作用。豪会发现,被“命运”所鼓舞的大众对战争的忍耐程度非同寻常(尽管不足以制胜,但保持存在却不是问题)。埃利斯正确地评价道:“豪氏兄弟的军事策略的中心设想,也就是那种认为北美叛乱所得到的支持脆弱且肤浅的想法,被证明是错误的。”
那么豪错了吗?也不能这么说。即使豪在纽约之战中歼灭华盛顿军,继而分割消灭了整个反抗力量,那又如何。须知华盛顿与大陆会议的失败并不等于英国的胜利。正如豪本人所发现的,征服很容易,长久的征服却很难。
开战之前,埃德蒙·柏克在英国议会演讲的时候说道:
单靠动武只是一时的办法。它也许能镇压于一时;却不能铲除再一次镇压的必要;一个国家,若需要不停地被征服,那是不可能统治的……我反对动武还有个理由,那就是:你虽然在试图保全它,却因此损害了它。你收复的东西,不再是你为之而战的东西……每当我想起我们之拥有殖民地,目的不在于其他,只为了有益于我们,则为驯服他们而使之变得无益,这种做法,我诚然愚钝,实在是觉得荒唐了点。……不满将随苦难而增加。所有的国家,莫不有国运危机的时刻,到了那时,他们固然贫弱,无所贡献于你的繁荣,但完成你的毁灭却有余力。……彻底铲除他们的民选议会,也不太可行。取代它们而治理美洲的军队,靡费将更大,效果则不如;事到后来,军队会变得像它们一样难以驾驭,真也未可知。
被大家亲切称为“梁大妈”的梁军清楚记得最初自己钻进村里寻找会做刺绣的妇女的情景,这些从未跟外人打过交道的妇女们低着头涨红着脸,扭扭捏捏扯出衣角的图案,“我只会绣这些,老丑了”,声音细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