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危山的山体是剥蚀残山,主要的矿物成分有石英、云母、角闪石等,其中云母包括黑云母、白云母、金云母、绢云母等,各种云母的总量最多达到20%,在阳光的照射下,山体会反射出奇异多彩的金光。新疆社科院钱伯泉先生说他曾经三次实地观察发现,每年夏秋朝阳初升时,在莫高窟前沙山的某个位置向西方的莫高山张望,有可能出现“忽见金光,状有千佛”幻境。他认为“莫高”一词是突厥语“神圣”之意,古代的居民可能也看到过“金光”并以为神,才把三危山称为“神圣山”。
近千年的敦煌莫高窟艺术创造史,就由这道神奇的光芒开启。一代又一代的佛门弟子们在这片戈壁上营建石窟,他们长年委身于逼仄的洞穴中,依靠苦修与冥想,在一片荒芜中开始了对极乐世界的追寻与营造。达官贵人、商贾百姓都在这里捐资开窟,洞窟的规模也渐渐扩大,无名艺匠们在单调的黄土壁上作画,在窟中竖起佛像,各种色彩在砂砾洞壁上蔓延,神的世界被勾勒、晕染得栩栩如生,香客、朝拜者络绎不绝。
出现在三危山的“佛光”并非独一无二,黄山、庐山都出现过这种现象,而五台山的“佛光”和“峨眉宝光”也都被视为世界奇观。
立于盛唐武周圣历元年(698)的《李君莫高窟佛龛碑》(学界简称《圣历碑》),曾经记载过莫高窟这道奇妙的光线。《圣历碑》是记载莫高窟开凿时间的最早实物,也是研究莫高窟营建史和李氏家族的珍贵史料。此碑原立于莫高窟第332窟前室,民国十年(1921)被居留在莫高窟的白俄军队所断,现仅存残石,收藏在敦煌研究院,编号为Z1101,残碑宽74厘米,高76厘米,28行,每行存8-29字不等。《李君莫高窟佛龛碑》的碑文又见于藏经洞出土的经卷P.2551背面(正面为道经《太上业报因缘经》)。《李君莫高窟佛龛碑》除记录李氏家谱、开凿洞窟外,还概述了莫高窟营建史并描绘了莫高窟的景色,其中提到:“莫高窟者,厥初秦建元二年(366年),有沙门乐僔,戒行清虚,执心恬静。尝(常)杖锡林野,行至此山,忽见金光,状有千佛。遂架空凿岩,造窟一龛。次有法良禅师,从东届此,又于僔师窟侧,更即营造。伽蓝之起,滥觞于二僧。”这段文字是莫高窟营建史的经典,晚唐张议潮功德窟(第156窟)前室的《莫高窟记》内容也参考了这段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