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厄斯和三个妹妹用了整个晚上和第二天一天的时间轮流按摩杨的腿,试图帮助它们恢复血液循环。很快,他们找到了一种测试杨的腿冻伤到什么位置的简单方法。他们用针刺杨的腿,从脚踝处开始,逐渐向上。他们开始用针刺时发现,杨膝盖以下都没有反应。膝盖以上部位用针刺时会抽搐,即便是这样用针刺杨也没醒。但是随着马里厄斯他们继续按摩,一小时,又一小时……杨的两条腿一英寸一英寸地逐渐恢复,对针刺产生反应的区域逐渐向下扩大。杨从走进马里厄斯家门起的第一夜和第二天一直没醒。当他醒来时,脚居然也活过来了,只是原来冻麻的地方会出现一阵阵的剧痛。汉娜·彼德森给他喂了一点吃食后,杨又倒头睡去。
杨在谷仓里躺了近一周,当他最终从沉睡中醒过来,脚、手和盲眼的疼痛如油煎火燎。但他确确实实正在恢复,快到一周时他的视力恢复了。当谷仓门打开时,杨看到了门口的阳光,也认出了来给他喂饭的人。也是在那时,他的脚看起来似乎最终能痊愈,尽管凭两脚站起来走路还需要很长时间。最重要的是,他的大脑从脑震荡中恢复了过来,他的思考力和幽默感又回来了: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和马里厄斯开始发现双方有很多共同之处。他们的经历和背景恐怕是一个国家里相差最悬殊的了:一个是北极地区的农场主,乡村长大的思想家,另一个是城镇技术员;一个与战争隔绝,另一个完全浸淫于军事训练。但是杨的诙谐感一直如影随形,而马里厄斯,虽然是个认真的人,但被逗笑后会一发不可收拾。尽管马里厄斯很享受和杨在一起的这些时光,但只要杨待在农场里就危如累卵。每当从村里看到有人爬上山头,或是住在校舍里的德军有微小异常举动,都会引起马里厄斯的恐慌。杨一旦恢复得可以走路,就得立即被运离此地,而且马里厄斯已经想好一个安放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