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梅森以一种激进的方式,利用页面中的空白来传达感人的、允许思考的停顿。他还把标点符号的范围与18世纪中期人们对情感和共情的广泛关注联系起来,从而引起大众对人与人之间这种互为主观的关系的基本关注。思想和情感在头脑中的位置、如何传达它们以及产生共鸣所需的时间等问题,都被带入到关于印刷页面的排版组织的讨论之中。空白行和印刷页面上的空白空间反映了思维和感觉主体之间的空间,以及在大声朗读和演讲中弥合这种距离的手段。
03
空白的升华:形式的力量
到了1800年的英国,作者们已经开始宣扬页面空间中非语言元素的重要性。其中最著名的例子是1798年柯勒律治与约瑟夫·卡托协商出版《抒情诗集》时写给他的信。柯勒律治写道:
卡托,我亲爱的卡托,我本想给你写一篇关于印刷术的形而上学的文章。但是我没有时间—不提那些对你表示好感的深奥理由了,接受一些暗示吧—1页要有18行,要印得很密,比《琼》的那些行字更密(比我跟华兹华斯还要亲密)—等量的墨水&巨大的边距。那就是美—它只要一接近你就能让你感到美的升华!
内容中插入的包含华兹华斯的括号让人们注意到两位作者在合作过程中的身体距离,也表明了他们在字体设计和线条间距上的共同喜好,这与同时期其他八开本书籍的格式不同。与维西西姆斯·诺克斯(Vicesimus Knox)1796 年出版的《优雅的诗歌摘要》(Elegant Extracts in Poetry,1796 年)或当时版本的《考珀诗选》(1798 年)中那些杂乱无章的双栏页面相比,柯勒律治和华兹华斯的目标是清晰的文字和宽阔的页边距。在卡托以前出版的一些著作中,比如1797 年的《骚塞诗集》—到处都是华丽的印刷花朵装饰(图 16.2)。而1798 年出版的《抒情诗集》,其中刻意保存了大片的空白,唯一的装饰就是标题和诗歌之间的双实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