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巴查斯详细阐述了理查森在小说中如何运用排版设计来管理世俗事务。巴查斯特别关注了理查森对花纹装饰的使用,她认为,这些图形使得理查森“缩小了书信体形式上的时间裂缝,对小说中令人不安的叙事不协调时刻施加了更大的控制”。她注意到,理查森拥有作者和印刷者的双重角色,花纹装饰使他“在印刷书页的视觉空间中清晰地表达出小说中的时间和空间”。
《纸影寻踪:旷世发明的传奇之旅》,作者:(英)亚历山大·门罗,版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8年1月
18 世纪中叶小说中的这种图形实验反映了当代哲学趣味对情感和思想的影响,也反映了印刷和白话教学的实践发展。这些发展在约翰·梅森(John Mason)的著作中得到了例证。
他在 1748 年发表的《论朗诵和发音》(Essay on Elocution and Pronunciation)中将标点符号纳入了空间结构。梅森旨在提高英国公众演讲的艺术水平,朗读印刷文本的改革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转而使用标点符号来达到演讲的目的,他认为这些符号是演讲中停顿的视觉指示,而非句子语法结构的信号。梅森认识到,诉诸情感与诉诸理解同样重要,敦促大众“正确地发音”,向听众传达“作者想要传达的思想”和“所感受到的激情”。
梅森将话语中的停顿用他新定义的符号进行标记,主张使用所谓的“双句号”或“空白行”的规则。“双句号”表示在语句中加入一个相当于两个“空格”的停顿,并建议在两个段落之间插入一个“空白行”。他声称,长时间的停顿具有沟通功能,能在读者和听众内部发挥作用。它们能“予心灵以平静,并施加影响,给人时间去思考”。“因此,”他继续道,“在印刷一篇论文最感人的部分时,应该(正如我们有时看到的那样)经常使用长的停顿……比如句号、空白行和分段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