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既自认同文同种又敌视对方”的心理,相当微妙,比照一下后世情形或许有助于我们理解:美国独立战争时,北美十三殖民地的居民虽然承认自己讲的是英语(当然,现在也无法否认),但却认为英国属于一个腐朽的旧世界,也逐渐地不再自视为英国人。这也意味着,族群认同说到底是政治体所塑造的,放在古代史的背景中同样如此,即如罗新一再强调的,“古代族群的根本属性其实是政治单元而不是血缘集合”(《有所不为的反叛者》)
反过来说,那种尚未达成一体化政治体的族群,即便语言、文化相同,但族群认同出现分歧也便是事理之常。王明珂在《羌在汉藏之间》中指出,“羌族”这个共同体名称,其实是外人赋予他们的,现在被称为“羌族”的这个族群,原先并不存在一个涵盖全体的族群认同,而是受其山谷散居生活影响,内部有着明显的分散性、多样化、差异性的特点。不仅如此,他们还通过转嫁敌意和仇恨来强化边界,以凝聚各层次人群,即嘲笑比自己更落后的邻近族群为“蛮子”——王明珂将这种现象称之为“一截骂一截”。这符合心理学家埃里克·弗洛姆的观点:“某些人在缺乏集体归属感的时候会感到特殊的焦虑,而这种焦虑可以在辱骂另外一个集团的过程中得到缓解,因为他们本能地认为,辱骂另一个集团,能够让他们更好地归属于这一个集团,从而缓解了他们的焦虑。”
这种通过创造、操弄细节差异的“区分”(distinction),敌视最亲近也因此最具威胁的邻近群体的现象,在族群政治中几乎是普遍现象。艾伯华(Wolfram Eberhard)曾说:“当一群人以一些‘他称族名’称呼其他人群时,这些族名常有‘非人类’或卑贱的含义。”(《族际认知——文献中的他者》)
龟兹石窟文化遗产是古丝绸之路文明交流的结晶,源起丝路,始兴于汉,繁盛于唐,印刻着海纳百川、兼收并蓄、一体多元的特点,见证了公元3至公元13世纪期间新疆古代佛教文化的辉煌历史。
龟兹石窟文化遗产是古丝绸之路文明交流的结晶,源起丝路,始兴于汉,繁盛于唐,印刻着海纳百川、兼收并蓄、一体多元的特点,见证了公元3至公元13世纪期间新疆古代佛教文化的辉煌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