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治平(上海交通大学哲学系):你是什么派?
刘梁剑:回答这个问题,首先需要对“经学”、“哲学”概念本身进行反思。
陈迎年(华东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从焦虑到世界立法”这一点我个人也是相信的,包括梁漱溟、牟宗三都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这里面现在有一个矛盾:在现代新儒家那个时候是展望的,今天中国取得了这样一个举世辉煌的经济成就,所以成就文化的东西要紧跟,要给世界立法——有这样一个转折。但是我发现恰恰在中国崛起的这个过程中,儒家是缺席的,麻烦就麻烦在这里。
朱承(上海大学哲学系):就像1980年代亚洲四小龙崛起的时候,后面的总结,说他们有什么共同的特质,最后总结来总结去发现就是他们是一个儒家文化圈。我们原来读《白鹿原》读不懂,黑娃、白孝文、鹿兆鹏,都从白鹿原上走出去,但族长白嘉轩就讲了一句话,从原上走出去的人最后都要跪到这个祖宗牌位上来,这是一个很大的隐喻。某种意义上,我们今天很多时候讲儒家文化,包括传统文化,其实是有这种隐喻性质在里面。
陈迎年:这样的话,你们儒家总是发挥作用的,讲不讲也无所谓。
曾亦(同济大学哲学系):你很自觉地说“你们儒家”。
苟东锋(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以哲学统摄经学还是经学统摄哲学?
我觉得是这样一个问题引发了大家的讨论,一个古往今来都有的问题:今天我们应当如何继承孔子之道?
刚才大家争论的焦点涉及“儒家哲学”这个词。“儒家哲学”是儒学的一脉还是儒学的主脉?即使将“儒家哲学”换作余老师说的“儒家研究的多维形态”,依然避免不了这样一个问题:这个“多”是混杂的,还是由一个“一”来统摄?我觉得这就是大家刚才争论的问题。